祐樘微微颔首,又与儿子说起宁王的事,以及明年会试的考官人选。
正说着话,朱秀荣寻了过来,见父兄说得起兴,不禁笑道:“等了半晌不见爹爹和母后来用膳,原来是哥哥又与爹爹谈起了政事。”说着看向兄长,抿唇一笑,“哥哥不是来喊人的么?怎么末了反倒绊着爹爹不让爹爹来用膳?就算哥哥不饿,爹爹和母后想来也饿了,还是先用膳的好。”
漪乔看着这爷儿俩说了半天的朝政,此刻对女儿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当即走上前拉起女儿就走:“母后早饿了,走,别管他们。”
朱秀荣弯眸而笑,又回头提醒了父兄来用膳,转过头来亲亲热热挽着母后,笑道:“爹爹和哥哥说他们的,咱们也说咱们的——明日可是母后圣旦,母后回宫么?”
漪乔在心里感慨,她的生辰似乎一下子就从中宫千秋节变成了皇太后圣旦。
漪乔思忖了一下,道:“不了,回一趟宫太费工夫。”她不想占用明天的时间。
她见女儿神色似有不豫,拍了拍她的后背,微微笑道:“怎么了荣荣?一定要母后回宫?”
朱秀荣踟蹰着道:“女儿不想看着宫里那个假的领受命妇朝贺。母后……”她一双清澈的水眸巴巴看着漪乔,“母后何时回宫?”
漪乔笑道:“这要取决于你皇爹爹。”
今日午后的阳光与昨日一样明媚,漪乔选了个能沐浴到阳光又不太晒的地方,命人摆好了两张降香黄檀摇椅,然后软磨硬泡着将祐樘从书房挖了出来。
“昨日不是刚晒过太阳么,”他被她按到摇椅上,抬头瞧着她,“而且为何这回跑外头来了?”
“你不觉得这外头的小风吹着特别舒服嘛,现在这天儿不冷不热,我挑这地方还有小半荫凉,多好,”漪乔撇撇嘴,“昨日晒过了今日就不能晒了嘛?”
“能,”他目光含笑,“乔儿说能就能。”
漪乔觉着他如今说话真是越发顺耳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打算送墨意的那份大礼到底是什么?”
他脸上的笑收了收,往摇椅上搁的两色缎折枝梅花大靠背上一靠,道:“乔儿硬将我拉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么?我还以为是让我来听你弹琴的。”
漪乔愣了一愣,旋即忍不住笑道:“不是啊,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用午膳那会儿长哥儿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就好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们父子俩说好了是不是,我问长哥儿,长哥儿也这么说,”漪乔将自己那张摇椅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与他的摇椅几乎贴在了一起,一脸兴味地扯了扯他,“你快说说嘛。哎我猜猜……你不会要送他媳妇吧?要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