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越听面色越冷,末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师庭逸。幺儿也在场,也是人证。
师庭逸颔首。
皇帝的视线在太子、太子妃之间梭巡,良久不语,眼里的失望无从掩饰。
殿内一时间陷入令人不安的寂静,落针可闻。
太子妃跪在地上,心里越来越紧张,额头慢慢沁出了汗,本就虚弱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她有心为自己辩解,可是又能怎样呢?不能否认的事,说多便是错多,只得听天由命。
皇帝终于开口了,语气温缓:“朕有一名心腹,自炤宁离京后,便跟随在她左右。炤宁流离在外的日子,不曾行差踏错。谁若是想借着她只身在外的由头做文章,先来问问朕便是。”
太子与太子妃俱是心跳加快,要竭力克制,才能让气息如常。皇帝所说的,是他们从没想到的事情,那么久都以为皇帝是通过韩越霖向炤宁传旨。
太子妃在害怕,怕得要命。因为皇帝的性情很奇怪,他越是疾言厉色训斥谁的时候,越是不会深究敷衍了事。该生气却不动声色的时候,意味的是他已经动怒,惩戒是不可避免的。
她膝行两步,身形伏在地上以示知错,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们太叫朕失望了。”皇帝这样说的时候,凝视着太子。
太子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父皇此刻想起了江式序对他毫不藏私的教导,责怪他竟没能及时阻止太子妃这般行事。他跪倒在地。
皇帝慢悠悠地喝了半盏茶,疲倦地摆一摆手,“罢了,你们自行斟酌如何了结此事。都退下吧。”
到底是他的儿媳妇,如何惩戒才妥当?这会儿发了话,等会儿荣国公就会跑来磨烦多时,想想都头疼。思来想去,还是让她和太子看着办的好,还没个体统的话,再让皇后找个由头处置了她。来日要母仪天下的人,只得太子的看重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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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庭逸遣了附近的宫人,等在路旁,看着太子一步步走近。
藏的这么深的一个人,手段这般卑劣的一个人,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
幸亏那日庆国公撑不住了要跟他和盘托出,他因此没能见到太子诉说陆府的种种过错。不会酿成错误,却会让太子、自己在事后耻笑。
太子站定身形,“早料到你定要找我说几句。说吧。”
师庭逸牵了牵唇,“你我二人所学的精髓,都是江式序言传身教,可他辞世后,我伤了炤宁的心,你则要她的性命。”
“那有什么法子。”太子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像他那样的权臣、名将,能得善终已是不易,焉能指望后人也如他的运道。”
师庭逸心头火起,笑容消散于无形,“为何?”
太子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