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过去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庄思颜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她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孩子没有了,她自己半死不活,竟然不是想的自个儿,而是想着跟庄思颜的输赢。
她有一时间的怔忡,抓着贾娴的手都松开了。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凌天成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一接到景和宫宫女的禀报,就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往这边赶过来。
进门先看到了一圈束手无策的太医,再往里就看到了床上的贾娴,还有半蹲在她床边的庄思颜。
凌天成几步走过去,伸手先把庄思颜拉了起来,往自己身后一挡,吩咐太医:“都着干吗?救人。”
太医慌死了,刚才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会儿皇上要他们救人,怎么救呢?
凌天成不管他们怎么救,拽着庄思颜出来时,又顺便吩咐道:“蔡周平呢,叫他来。”
有个太医小声回道:“蔡大人今日身体不适……”
“抬也得把他给朕抬来,快去。”
景和宫再次忙成一团,贾娴躺在床躺上,感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缓缓流过。
已经不疼了,或者说是她已经疼木了,所以感觉不到了。
但是那种从身体慢慢剥离的空虚,却占据了她整个的神经。
她想着有那么一个孩子,从一点点大,就住在了她的身体里,然后每天随着她的给予,一点点长大了。
贾娴想,他应该也是很想出来的吧,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很快又想,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险恶,谁也不可信,还是留在她的身体里好一点,至少那样温暖一点。
然而,无论她是怎么想的,都挡不住现在一倾而下流逝。
血水如注,渗透的床褥,缓慢而锥心地流了半床。
宫女们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药,跪在床前祈求贾娴喝一口。
她紧闭着嘴,也紧闭着眼,并不喝药,也不看众人,就那么沉在自己的意识里。
凌天成把庄思颜拽出内殿以后,看了看她的眼色,才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回竹院去了吗?”
庄思颜机械地问他:“我从轩殿出来,瞎转到这儿的,看到太医在忙活就进来看看。”
她说完这话,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看着凌天成问:“她这样你知道吗?”
凌天成默了一会儿,才摇头:“那件事后朕没来过景和宫,她的事听说一点,但是没怎么上心。”
庄思颜古怪地看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皮垂了下去,喃喃地说:“那是你的孩子,就算她再错,可那孩子是你的,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