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炎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里间的杨涟亭。待看清室内的情况,他眼中的一丝愠怒慢慢地散去,声音也十分平静:“怎么,这里孤不能来吗?”
左苍狼将他一闪即逝的怒色看在眼里,心下就是一怔。他居然因为她跟杨涟亭在一起而心生不快。会对杨涟亭不利吗?
她以前从不认为慕容炎会因为此事不悦,但这时候这一丝情绪让她心惊。慕容炎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若表现出来,就已经相当严重。她心下微凛,杨涟亭已经走出来,同样向慕容炎见礼:“陛下万安。”
慕容炎嗯了一声,扫视他,说:“孤召你回来,是医治薜成景的鼠疫,他现在如何了?”
杨涟亭恭敬地道:“回主上,他已经大好,只是毕竟带了些年岁,要慢慢恢复。”
慕容炎说:“既然他已经大好,你还逗留不去,拜玉教中异常清闲吗?”
杨涟亭微怔,说:“涟亭有罪,明日既返回拜玉教。”
慕容炎这才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你难得回来一趟,明日进宫先为王后诊个平安脉吧。”
杨涟亭说:“微臣遵旨。”
慕容炎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说:“起来吧。你如今好歹是拜玉教教主了,孤意,封你一个国师,加授法号光华,以后就称光华上师好了。”
杨涟亭微顿,赶紧又倾身谢恩:“陛下皇恩浩荡,微臣受宠若惊。”
慕容炎说:“你知道皇恩浩荡便好,好好安抚拜玉教,没事别往晋阳城跑。”杨涟亭再度谢恩,左苍狼略略松了一口气。慕容炎这个人,他若真的出言责备,说明心里没有惩治之意。
慕容炎教训完杨涟亭,又看了一眼左苍狼,说:“左将军如今好大的架子,孤不亲自来,竟是没有人请得动了。”
杨涟亭看了一眼左苍狼,又看向慕容炎。左苍狼说:“陛下深夜来寻,可是有何要事?”
慕容炎缓缓说:“自是重要军务。”
左苍狼知道是非跟他走不可了,说:“既是军务,微臣护送陛下回宫商谈吧。”
慕容炎这才说:“也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德益堂,又一次行走到天平巷。这条衔巷,两人曾多次行走,然而这一次,身份又较以往不同。长街无月,只有檐下的灯笼照出一片朦胧。左苍狼跃上去,随手摘了一个大个头的灯笼,说:“夜行不便,微臣为主上提灯。”
夜色粘稠,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慕容炎突然问:“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左苍狼怔住,他伸出手,慢慢搂紧她的腰,几乎贴着她的脸问:“说啊,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左苍狼背脊僵硬,许久说:“主上,长街之上,让人看见恐怕有损陛下贤名。”慕容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