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胭脂一般,口中嗫嚅:“我不用打伞,给清月清宁用吧。”
没人回答她,周围传来的只有脚步渐渐远去的声响,钱香兰惊愕的抬起头来,就见那几个年轻的身影已经飞快的朝前边奔了去,而天上的雪也慢慢的下得密了些,很快,眼前便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舞,天地间开始白茫茫一片。
一把伞撑在她头顶,淡绿的油纸伞上有些陈旧,伞骨那里已经成了灰褐色,上头绘着的栀子花的花瓣也不再洁白,带了些微黄,可是钱香兰觉得自己仿佛间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心间。
“钱、钱、钱家妹子,咱们走罢。”梁大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情绪控制住,说话也没有刚刚开始那样结巴。
这是他第一次跟钱香兰单独相处,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他明白,这是自己的徒弟在给他制造机会,可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单身了这么久,忽然要独自面对一个妇人,特别还是自己心里头中意的那个人,梁大夫紧张得很,想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出来,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回去。”钱香兰点了点头,声音很小,心里也很紧张。
多少年没有跟一个男子单独行走过了?钱香兰一边朝前边挪着步子,一边回想着过往时光,她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散步在庐州的乡间小路上,那时父亲牵着她的手,教她认路边的花草树木,认天上的星星:“那是牵牛星,那颗是织女星,他们每年要七月七日那天才能渡过银河相会。”
她叹着气道:“牛郎和织女真可怜。”
父亲默然了很久,才指着天空里一颗星星道:“香兰,那是你母亲住的地方,总有一日我会去那里找她。”
“总有一天?”她眨巴眨巴眼睛:“父亲,到了那一日你也带香兰一起去找母亲,我还没见过我母亲,见到她我要问问她,为何要将我与父亲抛下,独自到天上去了。”
父亲没有回答她,她有些奇怪,仰头去看父亲,这时却有几滴热泪落在了她的额头,很快滚到了她的鼻尖上:“父亲,你哭了么?”她有些惶惑,紧紧攥住父亲的手:“香兰说错话了,是不是?”
父亲蹲下身子,将她搂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眼泪珠子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
她后来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何独自去了天上,而父亲也在十多年后真的撇开了她去找她母亲了,临终前,他攥着她的手,吃力道:“香兰,父亲不中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找个好些的人家嫁了……”
她含泪答应,父亲那黯淡的眼神让她伤心了许久,直到盛思文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这才暂时将那分伤心冲淡了几分。
盛思文是她父亲的学生,很小的时候她便认识他,总听父亲夸赞他聪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