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拿出来,不是单纯地提供零工岗位那么简单的。
听她这样说,敏若不禁莞尔。
她道:“没错,既然打着零工,那等她们从书院结业,表现优异且也有就职意向的,可以优先进入工厂——别当这事不算什么,你可知京里京外多少人家的女子盯着厂子里的岗位呢?满京城专招女工、待遇又好的正经产业就那几家,我那厂子里一个位子不知有多抢手呢!”
更优秀的、有别的谋生之道的学生自可以去寻觅自己的出路,而只想要有一份能够立身的差事的学生,留玉龄的厂子算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蓁蓁今日是只有点头的份了,她一面应着,一面道:“我也知道好,可想到她们在我那读了十年的子史经籍,学的都是和男人一样的东西,甚至远多于许多男子,可大多数人出来却只能困顿于四方天,或者在田间地头里打转,最多不过寻一份差使做,心里总觉着不是滋味。”
应婉拍了拍她的手,叹着气对敏若道:“书院里有个女学生,家境虽然寒微,却极上进,经史功课做的都好,操笔作的一篇策论,她四哥看了都说极好、是堪用之人,可偏偏有了‘女子’这个出身,多大的文才,都没有发挥之地了。”
蓁蓁侧过头去抹了把眼睛,敏若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们两个,却也有悲伤怜惜在其中。
瑞初忽然开口道:“会有有发挥之地的那一天。”
她目光郑重,断然坚定地重复道:“会有那一天。”
“是啊,会有那一天的。”敏若扬起唇角笑了笑,对蓁蓁和应婉道:“如今你们走的每一步,不都是为了她们的‘那一天’在铺路吗?”
蓁蓁长叹一声,由衷道:“惟愿如此。如心愿能够得偿,我此刻纵死,又何妨?”
“别说混账话。”敏若瞪她一眼,却看得出蓁蓁是满怀悲壮地说出这句话,而非只是一时激动随口一言。
四年过去,在外行走的磨砺洗去了蓁蓁身上的浮躁与骄傲天真,她更能对那些可怜姑娘们的遭遇感同身受,胸中那一把火燃烧得更旺,心智也较少年时更为坚定,哪怕遇到再多的困难,当年立下的志向也从未动动摇过。
蓁蓁乖顺地笑了笑,又问起敏若如何开源之事,敏若简单指点她道:“你那书院是买了五顷多地建的,如今上课能用到的地方不到一半,另一半白荒废着不成?都拿出来给用上,经营布置好了都是出息,那些香花、时果、药材可都不是轻贱东西,不然你真当我让你种在园子里是纯当观赏的?你们就是富贵日子过长久了,不食人间烟火了。”
这要是把甘棠放进书院里,由着她自由自在地逛两天,那搂钱的主意都得在她眼前飞花了!
唉。
敏若摇头一叹,嫌弃地看了眼蓁蓁和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