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反应是,第二场的好结果,她等来了。
康熙已经喜得直拍大腿,虽然这两年瑞初和虞云在江南经营得确实不错,但他也没想到能一步到位到这种程度,而瑞初附信送来的折子,则已明晃晃地写上了,固伦成翼公主臣嘉会谨奏。
一封公务折而非谈论家事,明晃晃地落上了公主的封号、名字。
夫妻联奏,公主尊于额驸似乎理所应当。
有些人隐隐觉着不对,又无话可说。
如此关头,站出来指摘公主行为逾矩吗?若是在公事上的逾矩,那七公主这些年也不知逾矩过多少回了。反正天下都是人家的,究竟是公事还是家务事,全凭人家阿玛一张嘴说得算。
是在尊卑上的逾矩吗?那更不成道理了,今天额驸敢压公主一头,岂不是明晃晃将皇室尊严踩了下去?
谁敢开这个头?谁敢将男女尊卑往公主和额驸身上套?
那就只论品级地位吧,固伦公主压江宁织造一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前朝的大人们自己把自己给劝通了,然后开始在乾清宫就瑞初虞云所奏之事议论——瑞初提出了在江宁修建藏书楼,广收书籍的设想。
此举对康熙而言自然有利,头一件便是能大兴文名,满清需要这份文名、需要天下读书人的称颂认同。
而对康熙本人来讲,皇帝在位期间,修建出一座规模宏大海纳百川的藏书楼来,也无疑是又一份功名流传千古的诱惑。
但在此同时,想要修建一座规模宏大的藏书楼,所费不少,近年朝廷财政并不十分宽裕,康熙还要掂量掂量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做。
朝中的大人们比他还纠结,为了这件事在御前争得口水飞溅。
而宫里的大财主敏若则淡定地叫兰杜要了一份留玉龄近两年账目来,粗粗一看,淡定表示:“瑞初兜里阔着呢,现在是想磨朝中的态度,也想刮一刮江南盐商和官员们身上的油水。”
没准还盯上了江南的漕运、盐政官员,打算搞点事。
“清道夫”已经游进了江南,享受了两年的风平浪静,如今她站稳脚跟,也不知煊赫豪富、高坐衙门的大人们做没做好经受狂风骤雨的准备。
兰杜忧心忡忡道:“公主虽每岁收入不菲,可花销也大,光是各地的慈幼堂,每年便要支出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不是还有她娘我吗?”敏若道:“钱嘛,孩子没有,娘还没有?”
兰杜这才稍微止了忧心——敏若这句话绝不是夸耀,她赚钱的地方多、花钱的地方少,哪怕每年流水一般的银子拿出去做善事,也还是剩下许多堆积在库房里。
要修藏书楼,哪怕瑞初对外弄不到钱,从敏若这拿个花费大头还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