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之后,便即转过了屏风,入眼便见端坐在龙案后头的张君武正不怒自威地看着自己,徐世勣的心顿时便是一慌,哪敢站立着不动,紧着便抢到了文案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知道朕为何将你安排在最后一个么?”
饶是徐世勣持礼甚恭,几无可挑剔处,然则张君武却并未急着叫起,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其一番之后,这才声线微寒地发问了一句道。
“微臣不明。”
为何?徐世勣也想知道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来着,问题是此时此刻,他又怎敢胡乱应答的,能做的也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很简单,朕今日真正想见的就只有你懋功一人罢了。”
望着徐世勣那张因强自镇定而冒汗不已的脸庞,张君武不禁莞尔一笑,给出了个令徐世勣神经猛然一绷的解释。
“微臣、微臣……”
张君武这么句话听着是简单,可内里的意味却并不简单,随便一想就有着十数种的可能,徐世勣根本不敢妄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感恩还是该谢罪才是了的。
“懋功不必紧张,朕之所以最后见你,只是不想被人打搅了去而已,且随朕来罢。”
徐世勣那等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出,张君武心底里顿时便涌起了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徐世勣还是他张君武的死敌,双方可是血战过数次,尽管每回的结果都是张君武获胜,可终究没能取得过一次全胜,为此,张君武可是没少头疼徐世勣的难缠,可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这名难缠的对手已然是自己的臣子了,一念及此,张君武心中自难免百感交集,也就无心再逗弄徐世勣,笑着宽慰了其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往书房一角搁着的大幅沙盘处行了去。
“谢陛下隆恩!”
张君武这等抚慰的言语一出,徐世勣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下来,可与此同时,伴君如伴虎的战栗感也自不免大起了,自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规规矩矩地谢了恩之后,这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向屋角,然则在视线落在沙盘上时,眼神不由自主地便亮了起来,没旁的,哪怕他不曾见识过沙盘,也尚未看清沙盘上的具体布置,可却能一眼看出沙盘在战阵指挥上的重要作用,只是鉴于张君武就在面前,徐世勣虽是惊奇于沙盘之功效,却也不敢随意开口乱问,只能是作出一副恭听训示的乖巧之模样。
“懋功应是第一次见识沙盘罢,朕便跟你讲解一二,此处便是关中之地形,这是潼关……”
张君武一伸手,自有一名随侍在侧的小宦官紧着将一支细长的竹竿递到了张君武的手中,随后便见张君武手持着竹竿,一边在沙盘上指点着,一边随口介绍着沙盘的地形地势以及如何利用沙盘来推演战局之妙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