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征历经数次大战,缴获的战马多达近十万匹,就两部兵马九千余众,哪怕是一人三马,华军后勤营也能支撑得起,正因为此,李靖毫不犹豫地便准了文仲明的请求,但并未就此结束军议,而是将探询的目光转到了契苾何力的身上,显然是在等着契苾何力提出要求,却不料契苾何力并未有甚要求,仅仅只是深深鞠了个躬,一见及此,李靖也就没再多言罗唣,事遂定焉……
“大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沙梁子了,须得提防贼军毁了水源地。”
瑞明十三年十月十一日,申时正牌,日头已然西斜,然则文仲明依旧默默地策马驰骋着,并未下令安营休整,正自急赶间,却见契苾何力从后头追了上来,朗声提醒了一句道。
“嗯,那好,传令下去,全军下马休整,入夜后再去取沙梁子。”
荒漠行军艰难无比,路况差、天候糟糕都可以克服,可没有水,那就是要老命之事了的,尤其对于轻装赶路的华军来说,若是不能在沙梁子这么个荒漠中唯一的水源地补充足够的淡水,全军上下怕是都要倒在追击的路上,正因为此,文仲明虽是心急着要赶到且末,对契苾何力的提醒也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大将军,您用点水罢。”
五天的急行军下来,不止是五千新一军的骑兵们累得几乎脱了形,就连习惯了游牧生涯的四千契苾部落战士也都累得不行了,这不,暂歇的命令一经下达,几乎所有的将士全都倒在了沙地上,哪怕文仲明这个主将也都没了大将军之威仪,一屁股便瘫坐在了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唯有契苾何力还算能坚持得住,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匹装载着水囊的战马旁,吃力地取下了基本已空的皮囊,走到了文仲明的身旁,恭谦地示意了一下。
“不了,留给伤病者用罢。”
文仲明也已是大半天没用过一滴水了,咽喉早就干得直冒烟,然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之后,最终还是没接受契苾何力的好意。
“也好。”
听得文仲明这般说法,契苾何力倒也没坚持,随手召过一名亲卫,着其将水给伤员们送了去,而他自己却是重重地跌坐在了文仲明的身旁,满是羡慕地开口道:“大将军,末将听闻此战过后,新一军要扩编了,不知末将可能有机会编入其中否?”
“老弟放心好了,此战若得大胜,文某自会上本陛下,以今上之睿智,断不会亏了老弟的。”
几日的相处下来,文仲明本就对契苾何力这个年轻的部落酋长颇有好感,加之他即将独领一军,也需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自是乐得拉契苾何力一把。
“好,今夜一战就看末将的,断不叫贼子们逃出一人!”
一听文仲明这般说法,契苾何力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