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的脚步像是没了凭依,每一步都是虚浮的。他从一树树榴花中走过,连袖子在树枝上被刮破了,都没有注意到。
似是听见了鹊踏枝头的声音,玉忘言稍微回神了些,回头,望着已经关上门的书房,密不透风的,就像是一个阴暗的笼子。
玉忘言皱了皱眉。父王为何要把房间封得这么紧,是因为情绪低落,便闷在昏暗的屋子里吗?
本是没打算想多了,可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道黑影。玉忘言还记得,在他刚才进来晋王府的时候,分明看见书房顶上有一条黑影飞掠而过,但父王却说他看走眼了。
难道……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玉忘言的心中产生,他被这道想法惊到,一时间眼眸的深处,碎光竟有些颤抖。
他加快了脚步,迅速的朝着大门口走去,匆匆下了门口的台阶,还始终保持着双耳的警惕。
终于,他听见了声音,是有人施展轻功所造成的轻微风声。
玉忘言在第一时间回头看了去,分明看到,书房的顶上,又有一道黑影掠过。看身法,与刚才的那个应是同一人。
玉忘言的心一沉。
父王,你果然在私底下培植了这样的高手,连我也要瞒着?
玉忘言犹豫了。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着,让他迅速折回书房,想办法撞破他们,向父王问清楚,父子之间是不该有欺瞒的。
可是,若是如此做了,那他和父王之间的信任便全都没了。父王这半生都过得不顺,他又为何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非要与父王过不去吗?
“忘言!”
就在玉忘言天人交战的时候,萧瑟瑟的声音传来,宛如清澈的钟声,震在了玉忘言的心扉。
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不是让瑟瑟在帝宫里等着他吗?她为何……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驶近。驾车的马夫旁边,坐着山宗,双手环胸抱着没出鞘的流云奔壑剑,唇角挂着一抹浅笑。
而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萧瑟瑟探出些微身子,正冲着玉忘言招手,“忘言!”
“瑟瑟……”玉忘言的脸上还留着三分诧异,可转瞬间,就完全变成了担忧,还夹杂着一分恐惧。
“不要下车!”他蓦然低吼,语气里的严肃,让萧瑟瑟一时愣了。
“山宗,调转马头,回瑾王府!”玉忘言命令道,同时踏地一起,身影悬空飞来,直接落在了马车门口。
萧瑟瑟始料未及,怔了一怔,忙伸手握住玉忘言的手,轻轻用力,把他拉进了马车车厢。同时,车夫和山宗一起拉动缰绳,调转了马头,驾车朝着瑾王府的方向走去。
车厢内有些昏暗,但玉忘言濯玉般的眸子很亮,瞳心深处好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