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4)

粘着木屑、枯叶、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衣领遮着的脖颈倒是露出一块块牛奶样的细白,可惜和周围黑炭般的肌肤一比对,就成了斑点狗。衣裳也有不少地方被扯破了,一看就是让人从火场上横拖倒拽,捞出来的。

她又是后怕,又是羞愧,赶紧伸手把头发里的脏东西一点点揪下去,心想:“难怪师父一个劲儿的不愿意带我走,一定是嫌弃我邋遢得可以,丢他的脸。哼,他自己又好看到哪儿去了?人家见了,定然会说有其师必有其徒。”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撩起水来,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干净了,连脖颈窝儿也使劲抹了几抹,又把黑乎乎的衣襟用力搓了搓,总算有了些女孩儿的样子。她又把一头乱发胡乱扎了一扎,顺口就想让丫环给自己递梳子。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丫环了。

她呆呆出了一会子神,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蹲了这一会儿,脚下已经疼得厉害,干脆坐在了地上,脱了鞋,轻轻揉着双脚脚心,打量着这双自己也觉得陌生的小白脚。二叔费了那么多口舌和心血,才让她的脚丫子缠得有点起色,如今这几个月的慢工细活,却一下子让杜浒毁于一旦,她真不知是该怨恨他,还是感激他。

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脚方才让他摸了个遍,看了个遍,一下子就有些脸红,突然想起一事,赶紧弓下腰,扳起一只脚,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好没什么味儿,这才放心。

一股异样的声音和气味由远及近地袭来。她猛地回头,远远的便看到杜浒回来了。他走得很慢,手上拖着一头死掉的野兽,像一个沉重的麻袋,在湿软的泥地上留下寸许深的辙印。

奉书惊讶不已,穿上鞋,跑上去细看,只见杜浒手里拖着的,竟是一头成年的黄獐子,几乎有她的一半高,脖颈上露出一个小洞,还在断断续续地流血。

她看着杜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蚊子以前打猎,也不过是猎一些兔子、老鼠、禽鸟之类,对这种四脚野兽是想也不敢想的。就算是她和小耗子、壁虎合力,也从没猎到过这样的战利品。况且,如今战乱频繁,饿殍遍野,山里的野兽基本上没等长成,就让饥民捕杀光了,长到这么大的獐子,着实少见。

她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嘻嘻笑道:“师父真厉害!”接过杜浒手里的獐子腿,帮他拖。她刚要问他是如何猎到这獐子的,随即便自己看到了答案。杜浒身后背着一张老大的弓,简直和她的人差不多高。

她惊得合不拢嘴:“这是……是你做的。”她在最后一刻,把问句改成了肯定的语气。她看到杜浒腰间还插着几枝箭,那是将笔直的细树枝从顶端剖开,插`进去一片尖尖的燧石作箭头,再牢牢绑起来的。而那弓则是用树枝、藤蔓和植物筋络制成的,上面还散发着清新的桦树皮气味。虽然简陋,但看起来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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