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弘范奉劝小姐一句,太子府可不像敝宅这么好混进去。”
奉书心里登时漏跳一拍,“太子府?真金太子?我姐姐在那里?”
“令姐刚到大都,便被太子府要走了。现在还在不在那儿,我却也说不准,正在派人查访。”
奉书心中慢慢升起希望。至少有了开始找寻的线索……但她马上又扬起刀子,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敢骗人……”焉知他不是把自己骗到最危险的地方,自寻死路?
张弘范轻轻笑了起来,“将死之人,骗小孩子做什么。”
她仍是半信半疑,紧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家母……欧阳夫人,她在何处?”
“还没查到。”
奉书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若是张弘范想骗人,大可以随意说个别的去处,而不是推脱不知。不过,这个人诡计多端,焉知他不是以退为进,虚虚实实,骗她相信?她知道自己猜不透他,却又不愿露出迟疑的神色。
“家父呢?文丞相在何处?他现在怎样?”
张弘范许久不答,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定在书桌上那叠纷乱的文书纸张上面,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
奉书犹豫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半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张弘范安然卧在床上,这才放心,小跑过去。那桌上散着不少诗文,有些字迹工整有力,有些却十分潦草,不太通顺,似乎是张弘范病中信手涂鸦而成。
她趴在桌面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了张弘范要给她看的东西。那是一张张字迹各异的信件,来自会同馆、兵马司、枢密院,但都是写给张弘范的,似乎是不同的人应张弘范所托,向他送来的汇报。一叠信件按照时间排列在一起,最早的一张,是去年十月初五日。
写信那人颇有些文理不通,似乎是个蒙古人。他说,他们奉博罗丞相之命,将押解至大都的文丞相“好好待者”,但对方毫不领情,几日不寝不食。宋廷降臣留梦炎——就是那个临阵逃跑的“茅坑宰相”——去劝降,“被其唾骂”。第二天,投降的小皇帝赵显被派去劝说。文天祥朝皇帝跪拜,却对他的劝降之言不予理睬,说什么“民贵君轻”,小皇帝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讪讪离去。平章政事阿合马第三个出马,见面即要求文天祥下跪,文天祥不从,两人当即开始舌战。阿合马辩他不过,拂袖而去,劝降之事不了了之。信中最后说,他们“左右奈何不得”,请求张弘范“另出别策”。
张弘范似乎立刻就回信了,因为三天之后,同一个人又写来了一个条子,称“俱已办妥”,夹在第一封信中间。
第二封信,是十一月初从兵马司寄来的。写信的人说,他们按照张弘范的指示,撤去文天祥的好茶好饭,直接将他戴上重枷,押去兵马司土牢,和小偷、强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