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
奉书听他声音凝重,连忙凑近了些,道:“师父,我听着呢。”
“以后你少打扮得这么用心,胭脂水粉什么的少用。”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松一口气,却摸不准他的意思。小姑娘家,爱美之心是天性,难道他眼里竟是分不出美丑的?
可是听那几个被选去伺候铁穆耳的姑娘们交流经验,明明“薄施粉黛”的姑娘更讨男人喜欢。师父是男人不是?怎么会不喜欢?她明明还指望着他能夸她两句,说她长大了、漂亮了呢。
肯定是他还有别的顾虑。她想了想,说:“不会花太多时间的,也绝不会误事,每天就一小会儿工夫……”
立刻被驳了回来:“那也不行!”
她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今天弄得不好看?”自己技术还不过关,大约是画得太重了。下次注意,不就行了?
杜浒毫不客气地说:“不好看,花花绿绿,小妖精似的,看了就糟心。”没等她表示委屈,又补上一刀,“衣服里熏的什么香,让人头晕,以后也都去掉。”
这打击有些太大。奉书简直要哭出来。他是不是就看不得她光鲜漂亮?在他身边,是不是自己必须永远是个灰头土脸的黄毛丫头,才能衬出他高大伟岸来?
赌气把脸放手心里搓搓,把好不容易抹匀的香粉擦了个干净,掸掸手,扑扑扑的掉下来一片。
“现在呢?总可以了吧?”
她以为抹干净了,可从对面一看过去,其实整个眼眶都染上了淡淡的乌青,脸上粉粉白白,一块一块的,胭脂都抹到脑门子上去了。
(以下
123|0102
</script>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奉书第一次见到忽答迭迷失公主的时候,是在上都宫城后面的御苑里。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骑在一匹棕色小马上,手中拽着一个大大的燕子风筝,纵马驰骋,玩得正起劲,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在整个场子里回响。四周嫩草环绕,和风熏着花香,被公主的马蹄带着,将整个御苑都蒙上了一层金色。
奉书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幼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她上一次这般纵情大笑,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又忽然想起小妹若是活着,此时正是这样的年纪。一时间有些忘了面前的人是鞑子公主,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
忽答迭迷失养尊处优,生得白白胖胖的,笑时一张嘴,便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来。奉书总是记不住她的名字,心里决定把她叫做虎牙公主。
正出神间,忽然听到公主的马蹄声响至近前。奉书刚要低头躲避,左边大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刺痛,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锯子割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