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再这么熬苦日子。只可惜,这丫头福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唉,都是上辈子带的命!”
另一个婆子倒抽一口气,“还是没救活?”
“啧啧,你是没看见,血流了一屋子,玉皇大帝也救不回来啦。再说,一个粗使丫头,谁给她尽心尽力的救治?得了,这下整个洗衣房都沾了血,不知要清理多少天呢。跟那丫头一道吃住的几个姑娘,叫什么巧奴、喜画的,听说也给打得死去活来,谁让这事儿就出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没一个人发现?”
奉书一阵晕眩。上都正是盛夏,道路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蝉鸣声声,空气里满是燥热。可她此刻却手足冰冷,犹如三九严冬。
她死了?婉桐死了?
另一个婆子又问:“那生出来的孩儿呢?活着呢吗?”
那哑声婆子道:“倒是个好好儿的男娃。只是来历不明,又没爹没娘,谁来养?养在哪儿?上头问下来,怎么说?没奈何,几个管事的商量了下,干脆丢便桶里完事。下人里纵有不忍的,谁敢说半个不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另一个婆子也跟着连连念佛,问:“人已经都拉走了?”
“还能怎么样呢?死在上都的汉人驱口,没人认领的,照例是送到外城庆寿寺后面的马儿岗上,埋了完事。这丫头死得又晦气,宫里久留不得,现在肯定已经在岗子上啦。娘儿俩一块儿,也算做个伴。”
这时一个男奴走过来,打断了两个婆子的闲聊,让她们去帮忙打扫洗衣房。两个婆子连忙答应,小跑着离开了。
而奉书跪在当处,只觉得汗流浃背,也不知是太阳晒出的燥汗,还是从心底渗出的冷汗。她想起婉桐死前的那一声恳求,求自己给她拿一碗热水……自己却犹豫了……
她心中一颤,猛然打了个激灵,头顶上的书本晃了两晃,差点就掉下来。她强迫自己冷静,告诫自己:“不是我的错……就算我立刻答应了她,她多半还是会……”
可心烦意乱之下,不论怎么安慰自己,都觉得一腔歉疚之情挥之不去。忽然想:“那两个婆子说,婉桐被埋在了什么外城的马儿岗上。以后……以后有机会,我要去看她一看,给她上一炷香。”
那两个婆子的短短几句话,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冲击。头脑中浑浑噩噩的,诸般念头纷至沓来。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个要了婉桐性命的孩儿,究竟是怎么长进她身体里的。是不是只要和男人离得太近,就算不拜天地,不亲嘴,也会莫名其妙地大肚子?忽然又想到:“那两个婆子说,婉桐怀孕时只有十四……而且她也没嫁人……我、我今年可不也已经十四了吗……周岁也快到了……这……难道……”
奉书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想到了那天晚上,昂吉儿那只讨厌的大手,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