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渐缓,圆月隐了又现,脚面上薄薄的落了一层雪。离他们方才的荒山祭拜,其实只过了一个更次左右。但在这一个时辰之间,奉书只觉得自己大悲、大愁、大苦、大乐,生生死死地来回了不知多少次,好像过了一辈子那样长。她早该料到这个结局的。从她发现自己有那种念头的那一刻起,就该开始给自己的心打棺材了。
现在她的心里比地面上结的冰还要冷。她的双手快要冻僵了,但她再不敢理直气壮地让师父给自己暖手。她的身子冻得直打颤,但她再也不敢让他搂着自己挡风了。她的肚子似乎受凉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隐痛,但她不敢再向师父撒一句娇了。
师父说她还小,不懂事,可她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明知前方是悬崖,还要义无反顾地扑下去。
还要拉着他一起扑下去。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