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汗还是泪,湿哒哒的。
“姐姐,拿着,都是金子……”前几日看周氏算账册给沈月浅压箱底小七才知道,越是有钱,旁人越不敢欺负他的姐姐,他要将积攒的银子都交给沈月浅被周氏拒绝了,“你那点银子杯水车薪,自己留着出门的时候用,娘给姐姐准备好了的。”
他让鲁妈妈给他做了一个大的银袋子,都已装满了,算得上有很多了吧。
沈月浅不接,小七急了,抬起沈月浅的手,“姐姐拿着……”说完,见地上一滴一滴泪落在地上,晕染成一小片湿意,小七慌了神,愈发哭得厉害,“姐姐,别哭,别哭。”他知道,新娘子哭了不吉利的,不好的。
沈月浅吸了吸鼻子,身子颤抖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滴一滴的泪好似屋檐的雨滴了,一滴一滴坠下,要在青色石板上汇出一片汪洋似的。
高氏在屋里听着动静,出来见着地上的痕迹吓得不轻,“我的浅姐儿,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这样子。”左右看了两眼,幸得没有文家的人,上前拉过小七,拽着他往屋里走,“别惹你姐姐难受了,快进屋啊……”
小七手里还拿着银袋子,身子往下沉要挣脱高氏的桎梏,嘴里喊着沈月浅,“姐姐,金子,金子,拿着。”嘴里哭得厉害,他明白,出了这道门,沈月浅就是别人家的了。
高氏年纪大了,一时不察被他挣脱出去,见他抱着沈月浅大腿,仰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也跟着难受,沈月浅对小七如父如母,血缘里的亲情哪是这么容易割舍的。
小七固执的抱着她的腿,这时候,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又传来鞭炮声,周寒轩蹙眉,上前拉小七被他踢了一脚,“姐姐,姐姐,金子,金子。”是他拦着文博武得来的金子。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姐姐在府里不被人欺负,吴二说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旁人就不敢欺负他的姐姐了,吴二说他的姐姐没有哥哥,成亲后日子会难熬,打架没有人帮她,什么事都有忍着,因为他的姐姐没有哥哥。
沈月浅终究泪雨如崩,弯腰抱着小七放声大哭,她的小七,什么都明白,往日不表露是怕她伤心,心里比谁都担忧她,近三个月问夫子的问题全是关于女子出嫁事宜的,没爹的孩子要学会自己坚强,她以为将小七护得好,她还是让他过早长大,懂得了人世间的艰辛。
姐弟两哭声大,余氏和小高氏也走了出来,余氏赶紧拉着两人进了屋,将门关上,小高氏也怕了,“我说浅姐儿,今日可别哭啊。”要是传出去了可觉得是不吉利的,文家那边也会不高兴。
小七搂着沈月浅的脖子,哭了一会,兀自抹了泪,鼻子还一抽一抽地,钻进巾子里,小心翼翼地替沈月浅擦了泪,“姐姐不哭了,小七在家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