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订些饭菜,你早就同甘仔二人要饭去了。你说,你今后还想不想做我家的生意了?”喘几口粗气,“你上个月叫甘仔上我那借的二斤面同一坛子油还没还,赶紧还来!”
青叶眨巴眨巴眼睛无动于衷,耳朵挣脱不开,口中却还嘻嘻哈哈笑道:“一个倭人而已,死便死了。人不是说死在那个花丛下,做鬼也风流么?”
朱琴官气不过,干脆脱下一只绣花软底鞋往她身上拍打,口中骂道:“死女子!死女子!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多年邻里,总该相互帮衬着才是!再者,若是那倭人若是死在我家,岂不晦气?叫人知道的话,今后我还怎么做生意?若是他还有同伙,到时再赖我谋财害命可怎生是好——”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四下里瞅了瞅,悄声道,“他犯病时,陪他泡澡的是甘仔他姐姐芳阿——”
青叶左右躲不过,便不情不愿地关了自家的店门,随了朱琴官去了神仙浴肆。那倭人在檀香山内。能在檀香山泡澡,想来也是个有钱人。神仙浴肆内有大大小小的浴池十数间,这檀香山是其中极好的一间,自然,价钱也是极好的。此间浴池内外皆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池子四周为一圈白石铺成的平台,每一边都设有白石的台阶,一级级地逐渐降入池水,如此,入浴时,便可顺着台阶从容地走到池内。池水中还立有装饰假山,皆由檀香块堆粘而成,因此这浴池被称作为“檀香山”。
青叶还未进门,便被浴池内蒸腾湿热的香气熏得连连打了几声喷嚏。浴池内三两个女子嘤嘤樱地哭,咋咋呼呼地叫,倭人则直挺挺地躺在温泉池子边上,一身□□,仅腰下盖了件衣裳。一个年老大夫则半眯着两只发光发亮的小眼睛,盯着一堆衣着清凉的女子们上看一眼,下看一眼。
青叶与朱琴官两个说了许久的话,耽误了些时候,虽紧赶慢赶一路小跑过来,到底还是晚了,倭人已然断了气。芳阿身上衣衫不整,坦胸露怀,此时已吓得身子抖个不住,跪坐在倭人身旁干嚎,招了几个尚未有客人的女子围在旁干看着,心软的便陪着芳阿一道掉眼泪。
朱琴官目瞪口呆,先恨恨地往芳阿身上拍了两把,这才往地上扑通一坐。青叶从身上抽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也往芳阿身上使劲抽打,骂道:“叫你不要做这个营生,你非不听!你非不听!”
芳阿一头扎进她怀里,哭哭啼啼地辩解:“我娘常年要吃药看病,甘仔又小,我一没力气,二没手艺,不做这个营生,难道看着我娘去死么!”
青叶将芳阿推开,向朱琴官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将这人偷偷拖出去,拉到镇外的乱坟岗子去偷偷埋了!”又向几个围观的女子并老妈子喝道,“休要再哭,各干各的去!到外头不许乱说话!”
朱琴官醒了神,慌忙爬起来,命人去叫几个使唤的年轻仆役进来,又命人给那倭人穿了衣裳。青叶转身要走,奈何芳阿扑在她怀里,吊着她的脖子哭个不住。
檀香山内众人正慌乱间,却见有个使女过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