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把袋子递了进去。
黎回心嗯了一声,道:“给我毡帽。”
她摸了摸脸颊,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镜照了照。若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便是她娘怀她的时候被人下药,导致她出生的时候有胎毒,眉心处有淡淡的痕迹,现如今虽然并不明显,却称得上脸上有瑕,姻缘艰难呀。
“姑娘轿子准备好了。”车外传来老嬷嬷的恭敬嗓音。
西普寺在半山腰,可以靠腿,也可以坐轿子,但是马车是肯定上不去的。黎回心今日穿了一身很简单的袄裙,亮粉色,上面披着白狐狸毛的斗篷,露出一张嫩白色的脸蛋靓丽可爱。若不是额吉墨色的痕迹在明亮的日光下显得刺眼,这该是个多么令人喜欢的小女孩呀。
李嬷嬷替主子惋惜,走上前帮衬着把毡帽的绳子系好,扶着公主殿下上了软轿。
大过年的就往外跑并非黎回心的本意。实在是她那不省心的母后以养身体的名义先是在东华山行宫住了三个月,然后本是要在年二十九回宫的……没想到父皇亲自去接,反倒是扑了空。母后约了西普寺大师做法式,要在寺庙上住满七天。
合着年二十四就离开行宫了,估摸着就是不想回宫过年。
黎回心对母后的决心挺佩服的,但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吧。所以在经历了父皇暴怒,后宫人人自危一整夜后,她自告奋勇的来到西普寺,打算劝说娘亲回宫。
况且怕是西普寺的大师都不晓得这位一掷千金的贵妇人是当今皇后吧?
黎回心觉得母后太任性了,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虽然母后不稀罕这皇后位置好久了,可是别人想要呀。这毕竟是养大八年的亲娘,黎回心舍不得娘亲去世……
大年初一的西菩寺人满为患,黎回心手持靖远侯府的腰牌递了进去,庙里立刻派了个小和尚单独陪她。靖远侯夫人白容容是娘亲的姑母,算是她的姑姥姥,她打着靖远侯府的身份来寺庙静香,总是比公主身份低调许多,并且无需太多依仗。
黎回心说明来意,小和尚立刻将她请到后院,指着一间禅房,道:“兰花居士在东厢房。”
黎回心撇撇嘴角,这都兰花居士了,她娘真是快出家的节奏呀。若真如此,岂不是欧阳家那位表姐就如愿了?那么她小时候的苦算是白吃了……
靖远侯是她娘嫡亲的姑父。而宫里头父皇的小老婆之一欧阳韵是姑父侄子欧阳岑的嫡长女!算得上是娘亲的侄女,她的表姐。这辈分乱的,总之说到底就是当年她娘亲当晚辈对待的小女孩爬了她爹的床……听起来就觉得恶心,亏她娘至今把欧阳家当亲戚。
黎回心看了看自个手中的腰牌,好吧,她也暂且当欧阳家亲戚,谁让她才八岁呢!可是她娘却是真和欧阳家走得近,反倒是疏远了能替她撑腰的父皇。
皇后白若兰身边的宫女见是公主殿下来了,自然不敢阻拦,请她入了禅房。
白若兰一身极其素净的白色衣裳,静坐在蒲团上。她睁开眼睛,墨色的眼底满是女儿明亮白皙的脸颊,不由得多了几分宠溺,说:“我的囡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