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杯子,往地上一摔。瓷杯破裂的清脆声音十分悦耳,刘徐氏却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尖叫道:“你干什么!”
“阿母失手打碎了杯子,愧疚之下决定拿出私房贴补家务,这件事我会对阿父说明的。”刘颐冷冷地道,忽然又勾起唇角:“不知这茶,母亲喝得香不香?”
说完以后,她便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只留下刘徐氏一人在后面气得跳脚。
刘徐氏刚才真是可笑,竟然拿她的婚事要挟?“奉川侯家小娘子”的名声究竟有多差,难道刘颐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谩说是威胁继母,就是威胁三老的事情,她照样也都做过。如果不是这样,别说是娶刘徐氏进门了,刘氏一家早就在十年前饿死在灶前了。如果没有她,阿父别说是出门饮酒欢宴,连身合适的衣裳都未必穿得出去吧……
刘颐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干裂的手掌——和那些农女们、和胡大娘没有任何区别的手掌。
和刘徐氏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啊。
她最后冷冷一笑,丢掉自己残余的愤懑,走进屋里。
——刘徐氏会这样针对她,事实上也有阿弟的原因。
在刘徐氏进门之前,刘盼还曾迎过一位继室进门。那时候因为刘家败落、除了一栋大宅外几乎一贫如洗,那位继室便也是普通的农女,进门后和刘颐相处还算和善。她进门后一直勤勤恳恳地操持家务,几年后才有了身子,却因难产,在生了刘颉后便去了。
那时刘颐也不过十岁,却已经接下了抚养幼弟的担子,刘颉完全是她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非比寻常。但是这种亲情在刘徐氏眼里就有些刺眼了,她进门才刚刚一年,年轻貌美,刘盼又还不老,一直坚信自己能很快生下孩子。而等她有了儿子之后,刘颉的存在就无疑很碍眼了——碍眼加碍眼,这对姐弟她是怎么都觉得忌惮。
好在如今刘徐氏还没有怀孕的迹象,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两方少不得要先好好闹上一场……
走进屋里的时候,刘颉已经醒了,正坐在g边揉眼睛。奉川侯刘盼生得好,子女也都随他,刘颉又是粉团团一个,坐在那里揉眼睛的样子别提多招人爱了。刘颐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揉了两把,严肃地道:“不许揉眼睛!小心有虫爬你眼睛里去,越揉越痒!”
刘颉此刻已经清醒了,在刘颐怀里挣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把眼里的水都吸走才好呢,阿颉就再也不会掉眼泪了……”
刘颐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他一下:“乖,自己旁边玩去,阿姐织布去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把合拢的窗户支起来,就着窗棂往外看了一眼。
……空有王侯的名号,却没有王侯的家境。就连爵位,也是袭到阿父这一代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