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钉钉的事。哪怕会费些功夫,他为谋大事已忍耐了那么些年,难道如今还不能再忍忍么?
他算盘打得十分响亮,却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些——他自以为计划完美无缺,却从未想过,若是自己的计划出了意外,哪怕只有一环的失误,所有谋划也会霎时变成镜花水月,全盘落空。
而次日早晨睁眼时所接到的探报,才仅仅是令他领会到这一点的开始。
“南川军变成了北山军?”吴川王不禁失声道,“你说什么?可看清了?”
下面将领战战兢兢地道:“末将也险些以为是瞧错了,特地派了探马出去,又上了攻城车,亲眼瞧见那营地上飘的旗帜,正是山岳型状,却无川流湖泊……那营中走动兵士的服色,恍惚间也瞧着像是斑驳绿色,并不是深沉蓝色……”
吴川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半晌不曾说话。南川、北山原是个称呼,若论作战的能力,却是不分伯仲的,都是北荒战场上实打实地见过血的汉子,于吴川王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近在枕边的敌营一夜间换了数万的兵卒,他们却毫无所知,甚至只能等对方第二天换下旗帜后才发觉了端倪……这不但是挑衅、嘲弄,还是赤|裸裸的示威!
能在一夜间悄无声息地更换布防,就能在一夜间悄无声息地进行突袭,夺取他的项上人头!吴川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深觉自己不能够小看这些天子亲军。他赶忙召来亲信商量对策,又调集了能人异士保护自己的安危。此时他却有些后悔,表现自己与士卒生死与共、对皇位志在必得大有办法,何必一定要亲身上阵,以身犯险呢?
后悔却也只能后悔,这世上毕竟没什么后悔药可吃。打好精神后,吴川王迅速与亲信们商量了对策,收拾好行营、整结好大军,与对方严阵以待。
北山军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不但没有列队待战,反倒摆出了一副轻松安闲的模样,施施然地在营前挖着拒马,不紧不慢地运着土方。到了中午,更是有炊烟袅袅升起,丝毫没有要出战的迹象。
吴川王等待了半日,早已饥肠辘辘,虽看着对方作战态度十分消极惫懒,却不敢大意,只怕他们有什么阴谋,故意要示弱于自己,好拿住机会来个重击。他派了斥候探马出去,每半个时辰便要来报上一次,深恐这些虎贲军耍什么阴谋。然而直等到傍晚,士兵们大多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北山军却依然毫倾巢而出的征兆,只是又开始做饭果腹了。几口大锅架在了营前,也不知道是煮了些什么,香味远飘十里,十分诱人。
吴川王不得不命令大军就地驻扎,埋锅造饭,以安抚躁动的军心。他自己与一班谋士却总是莫名地感到焦躁,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根本无从应对。
在榻上翻来覆去了许久,吴川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