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傅铮小心安排下的地方,平日绝对不会用到,除非要紧的时候,比如现在。
那边厢,傅铮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将门栓挑开,又扶着门框缓缓将门打开,所有都是静而又静。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松掉一口气,黑色的身影仍旧绷得很紧,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一言不发,傅铮跨进屋里。
望着那道黑漆漆的门,梅茹仍抿着唇,顿了顿,她走进去。
为安全起见,傅铮没有点灯,屋子里面仍是黑漆漆的。
借着月色和半边天的火光,梅茹见他已经脱去外衫,雪白的中衣上面嫣红成片,全是血。那被他狠心折断的箭就断在他的右肩里,直愣愣刺在那儿,恁的吓人。
不过少顷,独有的血腥味在这个小屋里越聚越重,怎么都散不掉。
皱眉查探了下肩膀伤势,傅铮吩咐梅茹:“去外面舀些水来。”这儿家家户户都有个水缸,里面会囤水,这家也不例外。
此时情势危急,梅茹也不介意他说话的口吻,她连忙转身舀一瓢水进屋。
再进房间的时候,傅铮仍端坐在那里,坐得跟座山似的。梅茹将水端过去,傅铮仍冷声吩咐:“你去那边。”这间屋子分左右两间,他指的就是对面。傅铮又道:“那边衣箱应该备着些衣服,你勉强找些能穿的。”
梅茹这会儿身上是胡乱拿的长袄,底下是姑娘家不能示人的中裤,褪了绫袜的小脚就那么趿在绣花鞋里,露出一方洁白的脚背,像最光滑的羊脂玉……
如今听傅铮这么说,梅茹有点不大自在。
又拂了她一眼,傅铮沉声道:“快去吧。”仍竭力克制着痛楚。
梅茹垂眸问:“殿下你呢?”
“本王不碍事。”傅铮淡淡道。
福了福身,梅茹道:“谢过殿下救命之恩。”她说完又问:“殿下,你真的不用我帮忙?”梅茹直直望过来,一双眼坦坦荡荡。
傅铮抿着唇,冷冷道:“不用,你快去歇着。”
既然如此,梅茹也不跟他多争执,再一欠身,她独自去到那边。
对面房间里有张落了灰的炕,铺盖什么的都卷在里头,旁边则安置了一个衣箱。梅茹翻了翻,居然找到几件大小不一的衣裳。她自己得穿,长一点的男人袍子,明天还得拿给傅铮。
梅茹拍了拍灰,又将铺盖铺好,仍呛了满脸的灰。
她袄子也不脱,直接和衣而睡。
这屋子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如此一来,其他的感觉自然更为清晰。比如,她安静的躺在那儿,能听到外面傅铮隐忍到极致的抽气声。那支箭有毒,如今扎在他肩膀里,没有止血的伤药,是不能随便轻易拔出的。所以,傅铮大概是在擦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