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伺候,那娘子是他老相好,一身绸缎新衣头戴珠翠,给他点烟枪的手上就有三枚戒子。
贺书玮拧眉坐在对面的宽椅上,那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医生正站在他身后,房间里光线暗,被布幔帘子遮住了看不清手上动作,只听到一点轻微药水低落的声音。贺书玮似有些看不惯三爷抽这些,微微拧眉道:三叔,西川谢家送了一个男孩过来,这事你可知道?
贺三爷吞吐片刻,懒散道:知道,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也不是第一个了,你慌什么?
贺书玮道:这次不同。
哪里不同?
我前几日生病看医生,父亲没有理会。他以为生病了贺东亭就会来看他,但是这次没有,贺书玮抿了抿唇道,那个叫谢璟的,我见过一回,他长得太像了。
贺三爷嗤道:像谁?谢泗泉?前年闹到府上来的那个,不也像谢泗泉?最后呢,也没留下呀。
贺书玮还在拧眉。
贺三爷打了个哈欠,道:你不就是担心西川塞给人进贺家吗?这事好办,过两日就是你生辰,多多地请人来府上,这知道的人越多,贺东亭他就没法换人。你不用担心帖子的事,我认识伊川先生,这次保管给你办得周全,宾客比往年只多不少。
贺书玮道:不,今年还是不要请人,父亲怕是不会答应此事
瞒着就是了,人来了,他还能赶出去不成?贺三爷起身倒了茶水,站那喝了一口道,再说商会换届选举在即,贺东亭也要顾全自己颜面,我们这是替他做人情呢!他看了贺书玮,颇有些不满催促道,上次信托公司的事没办好,伊川先生已经发了脾气,这次银行创办之初,有油水的位置大把有的是,你也抓紧时间,好歹捞一个经理当当,什么都不成,难怪被人一再认成西贝货,你这哪里有贺家少爷半分样子,啧!
贺书玮也带了几分焦躁,你不了解他,这事没那么容易。
贺三爷冷哼一声,放下茶杯,劈头盖脸给了他一巴掌,阴沉道:你也配教训我?!一事无成的东西,你懂个屁!
贺书玮头被打得向一侧歪去,闷哼一声,他身后的洋人医生急忙收起手中的小手术刀,但还是不及时,在耳后斜划了一刀,原本的小伤口割开锋利细口,一半没入头发中。
洋人医生有些慌张,手上的小碗差点没捧住,里头半凝固的液体晃了晃,是近半碗血。
贺书玮耳后又有鲜血流出,他伸手捂住伤口,脸色越发苍白。
贺三爷手上也沾了一点血,一边拿帕子擦了一边骂他晦气: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但凡长得像那么一点,也不至于让西川那边年年找茬!你自己看看这张脸,除了白一点,哪里像贺东亭的儿子?!
贺书玮拿棉球止血,闭了闭眼,他不敢现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