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陆游,也是每日以苦吟为务。
考试不是靠灵光一闪,而是靠重复练习与肌肉记忆。平日写得多了,下笔时往往会有自己写过的经验或句子在脑中不知不觉的浮现。
写到这里,章越扶了扶酸痛的腰,将稿纸收好准备誊正。章越再拿了胡椒汤,然后左右望去考生们尽作奋笔疾书状。
谁也是不容易啊!
大家拼尽了全力来此走一遭。
章越由衷发出了感慨,此刻他方有心情就着茶汤吃了一些糕点。
他紧了紧寒衣,看了一眼手中的牛耳笔。
之前这支笔一直放在家中舍不得用,如今到了考场上终有它用武之时。
试问牛耳笔可执牛耳否?
章越微微一笑,提笔誊正后即是交卷。
省试没有规定结束的时间,但有一条不给烛。
此刻离天暗还有一些功夫,章越交卷离开,他不算早走的也不算晚走的,已有不少考生出了龙门。
雪又落了下来,章越走出龙门外时,却见外头站了无数人。
等他一出现,立即有十几人上前辨认然后问道:“我家相公在否?”
“可见的我家三郎君?”
章越熟练地往后指了指才摆脱了逼问,然后长长舒了口气,此刻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
此番亲自走一遭,他方才体会何为‘褒衣博带满尘埃,独自都堂纳卷回。蓬巷几时闻吉语,棘篱何日免重来。’。
这是第一场啊。
眼前不少人在此翘首期盼着,也有人正与家人叙话。
一个人正兴高采烈地对父母道:“爹娘,我在帏幕间正一头苦恼,不知如何下笔时,突见庭中有人言语道了数句,我低头一看正合赋下之意,故我提笔以此落句。”
他身旁的夫妇都是喜至流泪道:“这是天意啊,是天要我儿此番高中啊!”
章越闻言不由好笑,每次考完都能增加不少科场奇闻。
“三叔,三叔!”
章越一转眼看见原来是章丘朝自己打招呼。
章越笑了笑走上前去道:“不是说了别来,这贡院走几步路就到太学了。”
这时候数人来到章越面前拱手道:“这位是度之吧,今日我等因风雪延误了考期,多亏你在监门官面前仗义直言,否则数载光阴毁于一旦了。不知可否赏光请你喝杯水酒,略表心意。”
章越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一旁章丘看着章越得如此多人敬仰不由佩服,等章越推了他们以后,章丘问道:“三叔,你为何不接受邀请,与他们坐下相谈,他日也有相互用得着的地方。”
章越看了章丘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着实长进了,不过……不过三叔着实累了,没功夫应酬。”
章丘失笑道:“是啊,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