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功夫。”李丹莘接过话,“先前他曾想过投军,但后来念头又变了。他虽小我两三岁,课业进度却与我一样,想来日后会成为一个少年进士罢。”自从与李遐龄交往之后,他才明白身为阿弟到底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当然,这种话却是不必尽数告知祖父的。
“能得一二益友,此生便足矣。”李都督沉默了半晌,叹道,“门户之见最为狭隘,幸而你们不曾受什么影响。我陇西李氏丹阳房,其实也从来不在意什么世庶之分。好生与他们来往,不必理会府中其他人的小心思。”
“是!多谢祖父!”姊弟俩欣喜极了,立刻起身一同行礼。李都督在都督府说一不二,便是很少置喙那些小事,有他的吩咐叮嘱,往后也不会有人会在此事上寻姊弟二人的不是了。眼下还有什么比奉祖父之命交益友更痛快的呢?
如此,李丹薇的亲事便彻底定下了。然而,谢琰的身世所牵起的风波,在李家却迟迟并未平息。李和与柴氏早已知晓,当然不会责怪他隐瞒;李遐玉亦是毫不在意,反倒觉得他一心振兴门庭很不容易;孙夏、孙秋娘对世家谱系了解有限,虽知道陈郡谢氏曾经很风光,但也并未多想;只有李遐龄一直闷闷不乐,见到谢琰转身就走,迟迟不愿与他交谈。
转眼间便过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谢琰与孙夏即将启程前往长安担任宿卫之职。
番上宿卫乃府兵的重要职责之一,距离越近的军府轮番上京的次数越发频繁,而距离较远的军府一年轮值一两次便足够了。于大唐腹地那些军府而言,番上宿卫是常事,每年每一个府兵都会去长安走一走,边疆军府却并非如此。
在边疆军情较为紧张之时,附近军府只需番代征防,戍卫警戒,无须宿卫。灵州相距长安将近一千五百余里,又是边关要冲,作为灵州最北面的军府,河间府一向甚少前往长安宿卫。自从大唐与薛延陀和亲之后,才一年两次轮换上京,每次由一位校尉带着底下旅帅、队正前去,拢共二百四十府兵。
为谢琰等人请功勋、计迁转的公文应当仍在户部,他如今也依旧是队正,只管着手底下的六十府兵。但若无意外,待到从长安回转之后,他大概便是六转的上骑都尉(正五品),亦将担任旅帅一职。孙夏自然也会是五转的骑都尉(从五品),任队正。因六十府兵中有重伤尚未痊愈者,郭朴便顺理成章地加入军府名籍,成为他们的属下。
待到府兵们开拔那一日,李遐玉等人特地守候在弘静县城之外的驿道附近。二百四十府兵都步行前往长安,行军速度虽然被李和操练出来了,但到底仍有些慢。直到中午时分,才远远见他们步伐整齐地行来。由于送行之人很是不少,张校尉索性便让队伍停下来歇息,用些干粮。
一众府兵得以与家人短暂相聚,谢琰、孙夏与郭朴夹杂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