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这碗饭,是只进宅不走街的,大家子妇人心软,行这个行当原就有个浑名叫瞽目艺人,有人买了孩子来便拿烟把眼睛熏坏了,才开始教着摸琵琶学弹唱。
出落的齐整,偏只坏了一对眼睛,别个见着了,赏钱就给的更厚些,明沅见那两个女孩儿大的也不过跟自己现在一般,小的才七八岁的模样,心里叹一口气。
“这倒再不曾听过,我说怎么十个里头有一多半是目盲的,竟是这个缘故,真是作孽。”郑夫人说的一句,几家夫人俱都叹息一回,还未开唱先给了厚赏又问她拿手什么,女先儿知道后头还有赏钱是,在坐的未嫁的姑娘多,也不说什么《三笑》《珍珠塔》了:“目莲救母跟观音出世,太太们点的多些,也有讲旧事的十段锦,这些个少爷们爱听。”
一样点得一段儿,女先儿打得一段鼓,这才唱起来,明沅戏听的多,弹词还是上回纪老太太寿宴上听见一段,这个先儿一时紧一时慢,说起来拿腔捏调,把目莲在地狱中受得苦楚说得绘声绘色,明洛身来好戏,这番听的弹词,拿袖儿掩得口,一双眼睛溜溜直转。
到一面说毕了,那个才留头的小姑娘拿着托盘转得一圈儿,除了赏钱,还得着两只金戒,伸到明沅跟前,偷偷抬眼看她,又赶紧把眼睛垂下去,明沅见着纪氏也摸下手上的戒指来,也跟着脱了一个。
来的时候便知道要打赏的,这些个分量不重戴着好看的俱是赏人用的,一圈儿转到杨惜惜跟前,她咬牙把手上两上褪得一个下来,往托盘里一扔,哪里还显得出来。
几个夫人见她衣饰再看座位就知道是亲戚家的姑娘,晓得底细的,还各自换个眼色,这么个赶不走的,往后难不成要作小?
纪氏只作没瞧见,郑夫人面上尴尬,有些埋怨的看着了眼明潼,明潼端得笑,哄低了头跟郑辰说话,挟了个吉祥如意卷儿往她碟子里头一放。
郑辰气哼哼的,眉毛一皱:“丢人。”两个字压得极轻,明潼拉拉她:“总得面上好看,若她再哭哭啼啼,我可怎办。”
郑辰一听更气了,她拿眼儿刮得杨惜惜一回,见她又归地付缩头鹌鹑的模样,侧坐了身子,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星子来,好歹还顾忌着景顺侯夫人在,心里念一回那人的名字,抬手灌了一口茶。
杨惜惜的眼睛先是盯着明潼,接着又去看明沅,明沅头一回见她还是小姑娘,梳个双丫髻,头上一边一朵金花,隔得三年再看,大变了模样,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通身气派再不相同。
杨家就是在她七岁那年败落的,她自家也认作是名门之后,若不是家道中落,如今也该是这个模样,哪里会被座中人耻笑了去,一时去看明洛身上胭脂红赤金满绣衣裳,一时又去看明湘身上青绿缎面绣折枝的金玉兰袄子,一圈轮转下来,便连竹晴身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