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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这傢伙一如寄往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穿着黑皮衣,背脊挺得直直的,整个人乾净瀟洒,最诡异的是,还有间情逸致跟周遭的同门打招呼。

处处招手的结果,就是卓更甫几乎是在郑襄元站定的同时便瞧见了她,消失四年的傢伙突然出现,她却一点记忆障碍也没有,眨眨眼,大大露出个笑容,同样对她招招手。

郑襄元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认同自家老闆。

不管怎么说,卓更甫的某条神经肯定是有问题的。

瞧瞧,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倒是她的老闆依旧慌慌张张,极其惹眼的大鬍子晃上晃下,简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最佳范本。

就见他拨开人群,走到中央主位,浑厚地喊了一声,「卓──」

后面几个字消失在卓更甫随意看过去的眼神里。

此时卓更甫的眼神是静止的湖面,平静万分,一点波澜也没有,更没有任何凌厉冰霜,可庄绍仁还是不明所以地震了几秒,连带收了音。

他似乎很洩气,呼了一口气,还是不死心,头扭了几度,苗头转向另一人。

「郑朗──」

这回,卓更甫退了一步,遮去他的视线,张嘴,无声缓慢地吐了两个字,眉毛都没挑一下,就能制得狂暴庄绍仁二度消音。

一旁的郑襄元猝不及防看懂了她说的话,瞧瞧那口型,不就是闭嘴吗,加上浑然天成的气势,如此杀伐果决,如此当机立断……

她又忍不住感慨,这个年代果真是有生之年,从不会让她失望,竟然可以看到她那位横衝直撞辈分又特高的指导教授被人喊闭嘴……

卓更甫不愧是卓更甫啊。

不若郑襄元的大惊小怪,其他人似乎对这三人之间微妙的互动习以为常,无视正在发生的小动作,压低音量讨论正事。

一时间,外围竟然还比内圈严肃。

「真的要停学吗?听说要停一年?」

「据说是因为反应炉的计画被压下来,卓更甫直接顶撞政府官员,上头的人在针对此事呢。」

「说好听是停学,可谁不知道,研究不会为了我们这些研究生中断,这一断下去,等同自废武功,别人甩甩衣袖拋下你走得老远,想回来也难了吧。」

「学长的研究结果摆在那,不至于该停学吧?他是陈教授的关门弟子,停了是谁的损失啊。」

「不知道啊,反应炉经费下不来,研究也做不了,研究做不了,想拿到学位就得换个题目,卓更甫为这题目就耗了三、四年,有没有停学,也没差了吧。」

「左右不能这样,太消极了,就我的立场,陈教授也该维护维护自己的研究生,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选反应炉当研究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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