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好恨，恨不得杀了自己。
夏侯紫丹抬起头，任由水珠落下自己的脸颊。夏侯紫丹没有哭，可是那些水珠落下来，却也是好像是他落下的泪水。
夏侯紫丹蓦然伸出手，半掩自己脸颊，任由幽幽的眸光从眼睛里倾泻而出。
那张脸，还是那样子完美，那样子的漂亮。
只是一双宛如瀚海般的眸子里流转了幽幽的神采。
好似两颗火星，轻轻的在夏侯紫丹的眼睛里跳跃，好像冰里的火焰。
门外，传来林素慢吞吞的声音：“夏侯紫丹，开门吧。”
林素嗓音慢吞吞的，柔柔的和水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有什么事，都应该面对。”
“每个人都会有尴尬、难堪的时候，可是躲在壳子里，谁都不肯见，又怎么可以呢。就算有这样子的人，也不是你夏侯紫丹。”
夏侯紫丹唇角抽搐似的笑了笑。
是呀，确实是这样子的。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这样子，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神明。
神明不是万能的，却能够以慈悲的笑容看待每一件事情。
可是现在，夏侯紫丹觉得自己的心渐渐有些冷了。
他觉得自己很脆弱，这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壳子，自己并不想要打开。
“大哥，薛岳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夏侯紫疆的声音。
略略沉默一下，夏侯紫疆才慢吞吞的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安慰你。从小到大，我从你那里得到信仰，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究竟会不会照着正确的来做，那却不一定。”
“大哥，你知道我的，我没什么节操，无论做无耻的事情，多没底线的手段，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别说薛岳还没死，就算死了，在我心里也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夏侯紫丹怔怔听着，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子，我认为你一定没想要杀薛岳。”
“不是什么正义，无关什么品德，我认识的大哥是个有克制力的人。就算要宰了薛岳，我们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吧。大哥，你要真有那个心，我们暗中处置薛岳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大哥有这样子的心，也犯不着此时此刻。”
夏侯紫疆吞了口口水，有些艰涩说道：“就算这样子，就算怎么样也无所谓，我反正不觉得大哥是真决定当众杀了薛岳。”
“既然这样子，我夏侯紫疆的大哥，又怎么能躲起来，好似还对不起他一样子的，我都问心无愧。那些人算什么，别人还以为我的哥哥怕了他们，真是，真是没意思啊。”
夏侯紫丹微微一笑，紫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