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进来,他才冷漠地说:“将那些女婢全打发出府。”
听到这句话,兰以云睁眼,她闷咳一声,时戟接过热水,亲自喂她喝。
喝了几口,兰以云清清嗓子:“也没必要把她们打发走,她们没做错什么。”
时戟不同意,抿了抿嘴角,素来刚毅的面庞,见兰以云软和的模样,也温柔几分:“知道了,你再歇息一会吧。”
兰以云淡淡看了他一眼,想从他怀里挣开。
时戟与她对视,暗暗加重环抱的力度。
平日里兰以云本就无法与他比力气,现在她生了病,更不用说。
无果,她闭上眼睛,笃定得罪到底:“王爷还是不信我今日这急症,和她们无关吧?”
时戟没有应答。
兰以云轻轻一笑,似是自嘲,又似乎讽他:“若非王爷三番两次不肯见民女,婢女们又如何会以为紫宸院不得宠,筹谋离开……就连民女,也以为民女终于叫王爷厌恶了……”
环着她的手臂一僵。
兰以云生病,脑子却不糊涂,继续说:“王爷既打定主意,要让民女吃苦头,”她睁开眼,目中清凌:“又何必惺惺作态。”
时戟的呼吸猛地一沉。
他浸淫权势几十年,怎么会不明白,下人最是趋炎附势,他冷待兰以云,他们会以为紫宸院大势已去,怎么可能尽心服侍。
正是明白,他才越来越冷待兰以云。
他想让她后悔,让她吃苦,过来求他。
尤其知道她不肯低头,他更是成倍的冷落,只觉得她终有受不了的时候,由奢入俭难,这种至高无上的生活,没有谁得到过后还能轻易放手。
只要她来求他,终会让他占有心房的一席之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失手了。
即使他再不愿承认,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有他。
兰以云一句“惺惺作态”,狠狠揭开他的掩饰,暴露他的卑劣,刺入他的软肋。
是他差点害死兰以云。
时戟苦笑一声。
过去他在战场上,曾提着敌首的头颅,一遍遍地冲破厮杀,身上挂着七八支箭,也曾有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流不止,还曾从悬崖上掉落,摔得头昏脑涨。
但都没有现在令他疼。
心口的刺痛蔓延到浑身,他竟然也会疼得浑身僵硬。
他闭眼,只能愈发抱紧兰以云。
而兰以云声音轻柔:“王爷,放手吧。”
“王爷对民女,只是因不知名的谷欠念,”兰以云眨了眨眼,有些疲惫,可是她怕现在不说,待到以后,就没机会说了,“随便找一个别的女人,也没有差别,为何偏偏是民女?”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