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莫说是后面那一众按月领赏的文官武将,即便是站在他前面不足两步距离的少年也看不到。
听闻少年问话,这个浸淫官场数十年、由小吏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个近乎封疆大吏位置的太守,近乎已隐隐成为楼兰土皇帝的存在,此时有些心慌。
楼兰说是个城,其实也算国,辖下四县一围城将其拱卫当中。在这西域都护府管制的三十六属国中,因其东临安西督卫府府衙所在地敦煌,再往西去到其他属国尽需由此出发,已然成为西域除敦煌外的交通命脉所在。
楼兰太守一职,油水可是厚的很。
据少年以前在家中偶尔听闻,面前这个官职正三品的富态男人在这个位子已有足足七八年的光景,不上不下才是最耐人琢磨,其中门道可真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只是对方停顿这么一刹,引得少年皱眉。
此时那太守腰又低了一低,似是明白了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少年莫不是来查前些日子在城中闹事马贼的?可是这孤身一人又所谓何来?
心中电转,话随心动,太守开口道:“近来倒也无甚事发生啊。”
少年皱眉,瞧着恭敬的太守,并未说话。
府衙门外,那些个大小官员就这么躬着腰身,朝着那个怎么看也不像是朝廷大员的少年,场面诡异。
太守偷眼观瞧,对上少年视线的刹那惶恐回避,比见了猫的耗子都紧张,唯唯诺诺打着些许颤音道:“不知道公子想问哪个方面的,要不先进府去,容下官一一禀报。”
见多了这种官场交际的少年即便是第一次拿着手中滔天权势来压人倒也是熟稔的很,仍旧是一言不发,要知道眼下这种情形不说话才最折磨人。
这可把太守吓得汗都出来了,权衡再三,语气里透出些试探,道:“公子莫不是问的前几日那伙混入城中马贼的事?”
终于在少年一声“嗯”中出了口粗气的太守忙道:“马贼一伙成型数载,依托于对我西域地形的熟稔,狡猾至极,本太守与众同僚费尽心思,也未寻到蛛丝马迹,实乃愧对圣上信任,望公子体谅。”
滴水不漏。
正是因为这话说的漂亮,惹得少年眉头还未舒开,嘴角又抿了起来。
先说马贼一方狡猾,哪怕是自己一方如何费心费力,即便没有找到也情有可原,最后唱个高调,表明自己对朝廷的态度。
这种官场话术,少年以前可没少听自家那个老头儿跟自己那个爱说教的姐姐念叨。
少年自然没心思去考究这人的油滑话术,又问道:“城中可有马贼?”
太守身子明显颤了一颤,这可是自己失职,往大了说可是要贬官的。纳闷前段时间城中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这才几日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