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蛊惑么?”良下宾复又挣扎起身,“那也是受我良家先辈冥冥之中驱使,好叫我续良家百年香火!”
“爹!”父女连心,良椿似是预料到接下来的发生,又一次惊呼,连得身旁将要哭昏过去的娘亲都无心看护,竟挣脱夜三更束缚,身形前冲。
“站住!”良下宾一声厉喝,吓得良椿怔立当场,印象里,这可是自己父亲头一次这么吼自己,一时都忘了做什么。
良下宾捂着肚子的手下垂,轻咳,这次竟还带出血来,顺着嘴角流下。
良下宾看向夜三更,语气平淡,“三公子,这次要谢你搭手,只怪良某痨瘵身子,无法与你畅快把酒,十八年后,定要找你痛饮三百杯!”
说完一揖,抱拳躬身。
“相公,别打了。”若不是夜三更扶着,李观音站都站不住,哭声都没了气力,只是流泪。
良下宾强颜,硬硬压下快要挤出喉咙来的咳嗽,扭头看向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儿,道:“不打,你娘俩还得受气。”
“我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可就真让人笑话了。”
“观音,你家相公还有没有当年抢你上山的风采?”
“红药,你爹可真没你想的那般窝囊。”
“大哥,回头无岸了。”
良下宾的碎碎念,惹得李观音还是没了力气瘫坐地上,吓得良椿只是呆愣,引得接引坪下众人心颤。
“三公子,这般仗义任侠,真性情。”
“三公子,认识你还没十二个时辰,良某太亏,只亏晚二十年遇你。”
“二小姐,谢一曲阳关。这三叠太重,我担不起。”
良下宾双手环举,与肩平行,看着被稀薄乌云遮住的日头,闭目。
“我良下宾,今日愿以死,散我四十余年功德,借天威,正我良家门楣!”
风再起,衣摆烈烈。
风骤疾,枯树招摇。
乌云更厚,连得正欲露脸的日头都没了踪影。
“嘭!”
只剩风声的接引坪上又突兀清脆响声。
有弦断。
却是夜遐迩手捂二十三根马尾细丝,抬手掀翻筝盒,又一脚踢翻木架,扶着身旁木匣起身,一声“天数”,摇头苦笑。
良下宾七窍流血,状若凶神,周身气机受牵制如实体般以其为中心呈漩涡上升,带起胳膊粗细风卷接天连地,引得天上乌云倒垂下落,端的壮观。
可借天象的登堂境!
一朝天象一宿登堂!
良下宾气势仍涨无丝毫停息,续续攀升,风柱如蓄水般越来越粗怕是五六人都环抱不过。
所有在场众人心惊。
夜三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