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倒不是射向良椿,而是射向渔舠,直接打断了良椿下一步动作,撤手回防。
如此又是数次,良椿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登船。
良椿认得这个人。
每次自己来到楼船,这个也不知道模样也不知道岁数的黑衣人都在这里,要么坐在船舷上钓鱼,要么干坐在船舷上。
这次,良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大江东西南北,不管是主流抑或支流,但凡靠水吃水指望着大江养活的大户家族,家中都会费尽心思的找个守船人。
一辈子只能待在船上的守船人。
要么名声在外,要么身手高超,没点本事,还真就做不了这一方家族的守船人。
毕竟这条船,养活的一大家子人几十张嘴,能否风调雨顺的赚个盆满钵丰,全仰靠着这个守船人的本事。
是以,这些个在大江周遭门阀里地位颇高的守船人还有个大逆不道只能私底下称呼的名字。
江龙王。
可保佑一年有个好收成的大江龙王爷。
而此时,这位属于身手高超的龙王爷稳居船头,一夫当关之势,阻良椿不得前行分毫。
良椿身子拔地而起,借助竹篙之力再度登船,仍如刚刚,斜斜暴射而出。
船头戴着箬帽的黑衣人依旧稳如磐石不急不慌不动不摇,手中鱼竿前点,不是杀招,显然是留了一线,不会做出过分出格的事。
经过前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好似蚂蚁撼大象一般只顾闷头前冲的良椿这次未有刚才的退势,身子后仰出一个完美弧度,娇小身躯里如同蕴含无以匹敌的力道,手持三丈竹篙,于半空里迎着戳来的竹竿,抡圆了胳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抽将下去。
修为高强自是厉害,可这般一拳换一拳的打法显然让那黑衣人有些不适应。大江上罕有敌手的他这些年在赵家也是享受惯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即便是赵家家主赵构见了他也得礼让有加,恭敬再三,以至于他好像就觉得自己也是那名声在外的守船江龙王,反而忘却了自己本该引以为傲的是那拳脚身手。
一味的贪图安逸,造成的并不只是生疏那么简单,而是现如今对于面前这个姑娘所展现出来的杀气,心里有了一丝本能的颤栗。
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箬帽下一双始终耷拉着的眼皮登时掀开,与其说是胆怯的紧张,更如同棋逢对手后的兴奋。
嘴角挑起的弧度强行压下好似要蹦出来的心跳,原本垮塌的双肩在下一刻也是绷直,气灌腰马凝神屏气,双臂一晃手中竹竿也不回撤,斜斜一提,扛鼎之力迎上势如开山的下劈。
两根柔软到不能再柔软的竹子,一根年老枯黄,一根青如翡翠,在半空中蛮横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