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不再看他,回过身,遥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一派从容且淡定的道:“事已至此,淮阴王殿下难道还不明白么?像我这种身怀家族荣辱与血海深仇的人,早已不奢望爱,我需要的是站在皇权巅峰、拥有话语权,因为只有权力,手握生杀,才能保障我的安全。”
只见秦落举起食指和中指,郑重其事的道:“不管殿下相信与否,我秦落愿在此起誓,我决定放弃秦氏一族所有的荣耀和利益,成为巩固北秦皇权的缔造者,哪怕情况再坏,不是淮阴王殿下最后夺得皇位,我也一定会倾尽全力保住殿下,并助殿下的后世子孙坐上皇位,以此来偿还殿下您今日的恩情,不知殿下觉得这个代价,如何?”
独孤旭轻轻地笑:“不知十一弟此时此刻若是听到阿凰姑娘此言,心中会作何感想?”
秦落却云淡风轻的道:“那我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
秦落自认为这一生一直活的克制且清醒,因为她太明白:“由爱生忧,由爱生怖”这一至理真言,她不敢爱,更不敢输,也不敢奢求太多。
情之一字,于她这样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而言,乃是可望不可即。
独孤旭心中却再明白不过,秦落注定是个成大事的人。
在那一刻,他好像预感到了自己不久以后的结局。
只见独孤旭不以为意的一笑:“好,那本王就帮阿凰姑娘进宫去面见父皇,但、还请阿凰姑娘记得今日之言,本王与阿凰姑娘决定联盟后,便是债主和欠债者的关系。”说着,抬手,指了指上天,一派温和的看着秦落,笑说:“老天爷可看着呢。”
秦落只扬唇一笑,神色莫辨。
此时的南境驻军之地。
元顺见建业来了密信,连忙来到独孤叡所在的毡帐,掀开毡帘,快步走过去,急道:“殿下,建业那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
独孤叡闻言,从堆积如山的要务中抬起头,接过元顺手中的密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羊皮图和一封信。
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八字:“亢龙有悔,殿下速归。”
信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显然出自秦落之手。
元顺站在一旁,问道:“殿下,可是阿凰姑娘回建业城了?”
独孤叡颔首道:“元顺,秦落告诉我,宫中即将发生遽变。时机已熟,我们这就连夜启程,争取早日回到建业城,稳定大局。”
元顺连忙道:“唯。”
已近寒冬的建业城,终日笼罩在深秋的朦胧细雨里,显得沉寂而且压抑。
直到,风云突变。
“报!”
负责传令的黑羽军飞快地奔向未央殿的台阶,跪在未央殿外,对着未央殿内的人,抱了一拳,道:“禀奏陛下,东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