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3 / 4)

那个清秀机灵些的名叫百岁,只有十四岁,是才进宫的小郎。他率先抬首,正与晏迟撞了正面,一时呆愣了一下,竟没能移开视线。

这位新受封的晏侍郎,乌发如墨,用一个银中嵌翠的发扣收拢了一半,还有一些垂落在耳畔。长眉明眸,唇瓣上有一点伤,似是被咬破了些,稍添一许血色。

血色微薄时,是霜雪白梅,盖了一枝的冰。如今唇上伤口显红,是料峭凛冬迎来一阵春,显出一股温文和顺、逆来顺受的柔和来。

无怪陛下属意,这样的人,只若性子稍好些,哪个女人不疼?

百岁听到一旁的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移开目光,嘟囔道:“点禅哥哥……”

点禅收敛笑意,反握住晏迟的手,道:“册封的旨意,等您迁了住所,晚些才到。我不知道您与孟公子什么来往,只是初夜封侍郎,古今未有这样的殊荣,福祸参半,无论如何,郎主要小心。”

晏迟不大关心宫中事宜,连位阶高低也是想了一想,才觉出轻重,他低声谢道:“有劳你了。”

点禅推开半步,再行一礼,道:“晏郎主,这场雪停了。”

晏迟转眸向窗外望去,看到被雕花窗纹刻成一段一段的雪景,飘雪已停,枝头抖落了雪衣,梅枝几乎探进窗来。

“但愿,能停久一些吧。”

——

太极宫宣政殿。

热茶滚在茶盏里,水泡浮现又破。小叶慢慢地旋转,再沉淀而下。

殷璇吹散浮沫,饮了一口,淡淡道:“周虹胆子不小,他们家儿郎身为贵君,连侍疾都不敢,倒敢肖想凤君的位子。”

一旁研墨的风仪女使宣冶应道:“周家势已极盛,只是盛极必衰,她该懂这个道理。”

殷璇放下茶盏,忽想起昨夜来,骤然问道:“那位晏郎,调查清楚了?”

“是太阴国难的官家遗孤,流落烟花巷。”宣冶道,“前几年乞骸骨归乡的曹大人,将其敬献给您,陛下虽收了,但并没看过。”

“曹其汝只在男色上颇有本事,果真不假。”殷璇忆起那人,便忍不住往夜里的事情上想。那位晏郎身子太瘦,抱起来轻得没两把肉,但腰身很称手,肌肤细腻微凉,触在掌心,像欲融的冰、将折的枝,一碰就发抖,压着腔调,声含哽咽地回话。

问一句回一句,又软又好欺负。

“周剑星这是派人送死,孟知玉也是。”殷璇提笔蘸墨,朱批往奏章上落,语气不疾不徐地道:“若非那香还算有用,这个郎君恐怕真活不到天亮。”

“是您痼疾好转。”宣冶忙道,“陛下总有一天,不再会受此困扰……”

“好了。”殷璇写下一行,“孤不在意。”

她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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