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贯注对付手下的菜刀,忽的从庐舍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童声,极具穿透力:“刘大正!”
听到这声突兀而响亮的呼喊,打铁男子手上动作半分没停,但也同样大嗓门的回应:“半夜三更的吼什么吼!是不是又没带草纸?”
他的话还没说完,庐舍后的童音更大了,几乎是仰天咆哮:“刘大正!我忘了带草纸!快给我送来!”
刘大正头也没回:“送什么送,用树叶擦!”
庐舍后的茅房里,童音停顿了片刻,忽然又再度响起:“够不着啊!”
刘大正将打造成型的菜刀,用铁钳夹了,转身浸进冷水池里,噗呲的声音格外清脆:“你没长脑子?蹲在茅坑上自然够不着,你走下来走到树叶前,不就够得着了?”
“刘大正!你大爷的!”
刘大正约莫是想到男童的窘迫模样,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得意洋洋。
片刻后,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就从屋舍旁转了过来,他走到院中的时候,刘大正已经取了烟枪,坐在门槛上,优哉游哉的撕着烟叶。
“刘大正!你又不给我送草纸!明天我不做饭了,我看你吃什么!”男孩遥遥指着男子的鼻子,愤怒的大叫。
如果说刘大正的黑,皮肤至少还是古铜色,那么这小男孩的皮肤,就黑到像是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牙齿看着挺白,白的分外明显。
刘大正不屑的瞥了小男孩一眼,点燃烟丝吸了一口,一副如欲升仙的享受模样:“好啊,那你就别指望我去河里给你抓鱼了。”
黝黑小男孩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听到这句话,神色立即垮了下来,他眼珠子一转,屁颠屁颠跑到男子身旁,伸长了脖子,满脸亲切的笑,谄媚的叫了一声:“爹!”
刘大正转过头,佯装不屑一顾,拿捏姿态。
就在父子俩逗趣的时候,有人从蜿蜒山道上走上来,到了庐舍院门前,没打招呼就进了门,竟是看也没看刘大正一眼,径直走进屋舍,打量那些挂在架子上的菜刀。
这人身着青色道袍,头上插了一根桃木簪,背负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风姿出尘,他的道袍纤尘不染,就似根本不曾赶过路一样。
男孩见这道人,竟然大摇大摆走进庐舍,还一副目中无人、反客为主的模样,立即大怒,伸出手指着对方,刚想出声,忽的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问一直不为所动的刘大正:“这家伙你认识?”
刘大正吐出一口白烟,冷淡道:“不认识。”
男孩虽然还小,但机灵,看得出来刘大正很明显在说谎,他转过头,打量那个看起来很奇怪的道人,双眼明亮,决心静观其变。
“昔日名震九州的中原第一刀,如今竟然躲在这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