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打了个寒颤,右手齐齐握上刀柄。在这一瞬间,他们骤然感受到了冷冽的杀气。杀气是如此猛烈,兀一出现便充斥天地。而杀气的源头,就是官道上相对而立的两位故交。
慧明看着莫东篱:“贫僧已经劝过先生了。”
他当然劝过,既然如此惦念夫人,便应该珍惜还记得她的每一刻。枉送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连记忆都不再存在。
莫东篱撑伞的手一直纹丝不动,他的声音也纹丝不动:“三十年来,拙荆每日都在我身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风声雨声读书声,我都会说给他听。无论碰到什么事,家事国事天下事,我都会跟她谈论。下雨的时候,我会撑起伞,不让她淋着。睡觉的时候,我会留出半边床,不把她压着。走路的时候,我只走半边,不让她磕着碰着......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一时半刻都不曾离开过。执子之手,生死契阔。生,与子同生,死,与子同死。”
慧明微微动容,他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慧明徐徐睁开双目:“出手吧。”
就在这时,数十步外的马队里,一名练气高段的青衣刀客,突然长刀出鞘。他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一个起落,刀锋在夜空滑过一道锐利的弧线,径直劈向慧明前额!
刀气临面,眼看就要斩进慧明的脑袋,然而他的眼帘都不曾动一下。
他单手在胸前,另一只手已经探出。
青衣刀客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身体抽动几下,就没了动静。
慧明的探出的手里,却已经多了一颗热气腾腾,还在鼓动的心脏。
心脏鲜血淋漓,黏稠的血液不停从慧明指缝间滴落。
莫东篱须发皆张。
慧明不动神色,就像什么都未做过,面对冲来的青衣衙门修士,他低眉敛目,只是淡淡道:“人心坏了,还要它作甚?”
奇大的黑伞旋转着飞向半空,滴滴细雨在伞面四散迸射。
伞下,瘦小的老头一步踏出,一拳轰向慧明。
慧明衣袂猛然向后一荡。
但他的人没动。
哪怕莫东篱一拳轰在他前胸。
他一掌也轰在莫东篱左胸,嚓咔一声,干瘪的胸膛凹陷下去一块。
莫东篱嘴中鲜血溢出,盯着慧明的瞳孔,渐渐涣散,身体软绵绵的无力倒下。
数十名青衣刀客,鱼跃而上,道道刀芒映亮夜空,仿若流星闪落。
只是片刻,青衣刀客尽皆倒下。
慧明手里,还握着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在他脚下,则多了一地火热鲜红的心脏。
直到这时,飞旋的大黑伞,才从半空落下。
大黑伞徐徐将落在莫东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