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北院的考试时间,索性参加了会试,这一考,居然考中了。
“这里面还有夏宗尧的事儿?”朱翊钧看了半天奏疏,他要先确定一下事情的原委。
“夏宗尧是扬州府人,颇有家资,和李先芳也是世交,这次陛下要降阶郊劳,夏宗尧和李先芳都考中了,就打算去看看热闹,也是看到了大明军威武,所以,夏宗尧就一直反复的游说李在芳,让他告状,他才找到了礼部,状告此事。”高启愚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夏宗尧就是那个因为没买店家文昌符被店家换了蜡烛,被扔出贡院,又因为皇帝统一发了考篮和衣物,失而复得又进了贡院考试的举人。
夏宗尧中了进士后,四处摇晃别人,大声的喊我中了,跟癫狂了一样。
朱翊钧眉头紧蹙的说道:“也就是说,他们俩,是看到了朕兵强马壮,所以才敢状告南院不法,如果不是看了迎接大军凯旋的郊劳礼,夏宗尧、李先芳也不敢把这件事捅破,是这样吗?”
高启愚再俯首说道:“他们敢这么做,也有考中了进士的缘故,根据夏宗尧所言,主要还是看到了大明军容,才敢状告此等不法事。”
“赵缇帅,宣他们二人来觐见。”朱翊钧没有犹豫,选择了刨根问底。
夏宗尧和李先芳就在左顺门,沈鲤和高启愚不确定,陛下究竟会不会宣见,就让他们等在宫外,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十七名人证,等在左顺门,就是愿意为这件事做证。
陆树声说年轻人的血是热的,这话说的很对,夏宗尧、李先芳是年轻人,这十七名人证也是年轻人,他们觉得这不公平,但畏惧报复,不敢声张,当有人挑头的时候,他们选择了一起入殿。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夏宗尧李先芳二人一进门,立刻就跪,他们有点怕,这件事,他们没有询问家里的意见,就直接做了,不知道会带来何等的影响。
“免礼,起来回话。李先芳,名单何在?”朱翊钧首先询问了书证,南院有‘投献之家’的名单一份,凡是在投献之家之列,不得入南院国子监,这份名单的原件,在李先芳的手中。
“在臣这里。”李在芳从袖子里找出了一卷厚厚的名录,递给了冯保,冯保确定这一卷名录里没有藏匕首后,呈送到了御前。
这份名录第一家就是山西蒲州王氏,就是王崇古一家;其次是松江府孙克弘、孙克毅两兄弟;第三名是山东胶州湾即墨张氏,这家榜上有名的原因是种海带、晒盐场;第四名是广州电白港潘氏,卖铁锅为生。
名录一共有一千三百余家,遍布大明各地,连四川都有,但凡是响应了朝廷号召,减租、还田都在名册之上。
“此名单从何而来?”朱翊钧将名册放在了一旁,这一千三百家,全都是万历维新的受益者,其中三分之一,都已经称得上是势要豪右之家了,居然也被如此对待。
“名单从南院学正刘梦阳手中获得,他收了臣一万银,将此份名录抄录给了臣,臣光是找到他,就了两万银。”李在芳赶忙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