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作画留白,饮酿微熏。生就一双桃花目,本该勾魂含情,但因少年气质锋芒毕露的锐利,显得眉目疏朗,英气十足。
见了少年这般容貌,季蓁蓁原本因为心中有几分怨怼,而略显漠然的小脸不自觉便染上了几分笑意。青丝如瀑,粉裙潋滟,颇为明艳动人。
看着前一瞬还冷着一张脸,下一秒便笑意盈盈的季蓁蓁,灵犀堂的一众侍女都强忍着笑意,偷偷垂下了眼帘——大小姐下午在屋里发脾气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见到姑爷这般模样,便生生变了脸。
季蓁蓁脚步轻快地踱步走过去,与少年隔了案板坐下。
微微侧首看着灯光下,少年精致的侧脸,季蓁蓁粉白的双颊飞快染上两抹殷红,咬咬唇,正犹豫着怎么开口,身旁的少年出了声。
“大婚那日鞑子进犯,军情吃紧,我临危受命,走得匆忙,未能亲自告知于你,多有失礼、得罪之处,还请……夫人、海涵。”少年清越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季蓁蓁听着前面,便想到自己那日被“扔”在新房时,内心的恼怒,以及不得不强压火气,佯装淡然地反过来宽慰谢家人,脸色有些发白。她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的长大,鲜少有人敢惹她不悦,大婚那日,谢赢川的不告而别简直是让她大不悦!
但听到谢赢川后面时,心中的火气却徒然消减。“夫人”二字显然对谢赢川来说有些陌生,唇齿微顿,生出几分微哑的缠绵。
意识到少年是在向自己解释陈情,并亲自道歉。季蓁蓁有些讶然,又有几分欢喜涌上心头。略一迟疑,少女轻笑着说道:“将军言重了,谢家玉郎骁勇善战,驻守榆林,威名远扬,鞑子分毫不敢进犯。武将抵御外敌,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又何谈让蓁蓁海涵呢?”
谢赢川是有圣旨的榆林总兵,有挂印带将军号。
少年微掀眼皮,借着温暖的灯光,定定地看了季蓁蓁几眼,好似在观察她说这话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
季蓁蓁自然是带着笑意,大大方方与谢赢川对视,任由对方看。
两人视线微微胶着,在这昏黄灯光下,徒然生出几分暧昧的气息。隔着案板,谢赢川也闻到了少女清甜的香味顺着穿堂的微风朝自己鼻尖飘来。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闻着这味道莫名有些燥热。
谢赢川抬起白玉般的指节松了松衣襟,蚩蚩轻笑一声,舌尖扫过口腔中的那颗尖齿,略有些含糊地问道:“你叫蓁蓁?哪一个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那个蓁蓁,是我阿娘给我取得名字,希望我能够茂盛的草木一样,健康、顺遂。”
季蓁蓁说着,笑得极为明丽。
“我叫谢赢川,也是我阿娘的给我的取名的名字。”提及早逝的生母,少年脸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