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对面吃饭……然这当口却被张谏之拖住。
张谏之轻扣她手腕,微抬了头:“就坐这儿吃罢。”
白敏中又只好坐了下来,兀自盛了饭,埋头迅速吃起来。
屋外雨声越发小,餐室里安静得令人发慌。白敏中吃完饭,望望身边的张谏之:“回去歇着罢……”
张谏之却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吱声。白敏中扶他起来,但刚开了门,一阵潮湿的寒风便涌了进来。她小心翼翼扶他出了门,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陡然间身体却感受到重压,张谏之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用身上的厚毯子一起裹住了她。
白敏中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努力承住这负荷,甚至侧脸便贴着他的头发,鼻息间全是陌生单薄又好闻的气味。
想起他方才在餐室里的样子,又回想起摇醒他那一瞬间,白敏中心里的隐忧更甚。她似乎是在书里看到过,说人在疼到受不了的时候,魂魄是有可能离体的,若不及时拽回,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若当真如此,那真是庆幸,他疼到魂魄都快离体时,她在旁边。
白敏中忽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睡了。黑黢黢的屋子里本就危险,万一病发太疼了受不住,魂魄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扶张谏之回了卧房,在房中点了好几盏灯,又四下瞅瞅,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明安作的法当真有用么?这座宅子真的干净么?地府的人应当不会来罢……”说完这话她背后都觉着冷飕飕的。
白敏中搓搓手,生了暖炉,抱了一床被子,又拖过一张椅子,放到床边的矮凳前。
张谏之侧身躺着,白敏中给他压了压被角,深吸一口气,裹了被子在椅子上坐下,双腿则搁在矮凳上,闭眼睡觉。
然即便是闭上了眼,烛火也照样穿透单薄的眼皮,让人感受到其晃动。白敏中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能睡着,甫睁开眼,便看到张谏之正望着自己。
“不睡么?”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了个脑袋在外头。
这时的说话声已带上了深夜里特有的清寂腔调,白敏中自己听着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张谏之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了。
白敏中默默起来将那蜡烛灭了,又继续窝回椅子睡觉。熄了一盏灯好了许多,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听得脚下传来叫嚣声:“白姑娘,我冒着很大的风险进来的,我想说……公子的意思难道不是让你睡过去吗?你像个二傻子一样睡椅子算怎么回事?”
白敏中睁开眼低头瞅了瞅椅子底下。
小黄大约觉着这样说话挺累,随即跳上矮凳,趾高气扬地接着道:“你不睡我去睡了。”它说着便跳上张谏之的床,歪着细脖子在床上跳来跳去,末了往张谏之身旁四仰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