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摇头,“好生无理的是你!我的牛车在先,你的马车在后。我的牛车走在前面,你的马车走在后面。我的牛车在向前走,你的马车也在向前走,为何能说我的牛车挡道了呢?”
军尉被这个中年男子的这番话搅晕头了,愣怔半天,方才转过弯来,学着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样子较起真来,晃着脑袋道:“你——这么说吧,我们的马车跑得快,你的牛车走得慢;走得慢的牛车挡在跑得快的马车前面,跑得快的马车无法超越,走得慢的牛车就叫挡道,懂吗你?”
“谬矣,谬矣!”中年男子连连晃动脑袋,大声叫道,“飞鸟不动,飞矢不行,何况是牛车马车?”
“什么飞鸟不动?”军尉火起了,“今儿老子偏就叫你动!来人,将他的牛车掀到路边去!”
几个士兵冲上前去,眼看就要朝路边掀车,中年男子大叫起来:“什么礼仪之邦?你们魏人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眼见众人就要动手,陈轸重重咳嗽一声,走到男子跟前,冲他们略略摆手。
众兵士停住。
陈轸将中年汉子打量半晌,缓缓问道:“先生可是宋国的惠子?”
“子不敢当,”惠施也瞄他一眼,“在下正是宋人惠施。”
陈轸抱拳揖礼:“魏人陈轸多有冒犯!”
惠施坐在牛车上,抱拳还礼:“惠施见过上大夫。”
陈轸不无抱歉道:“在下因有急事欲回安邑,下人赶路心切,惊扰了惠子车驾,望惠子海涵!”
“呵呵呵,”惠施朗声笑道,“听上大夫口气,是想走在惠施前面喽!”
陈轸再次揖礼:“有劳惠子相让!”
“相让不难,”惠施摇头晃脑,“只要上大夫与在下切磋几个命题即可。”
“久闻惠子学富五车,善辩名实,在下早欲讨教,只是今日事急,您看——”
“呵呵呵,”惠施脑袋又是一晃,笑出几声,“在下只听说过心急,不曾听说过事急。上大夫大人,好事不从忙中起哟!”
陈轸怔了下,只得硬起头皮:“惠子有何命题,在下讨教。”
“惠施以为,”惠施摇头晃脑,“天与地同尊同卑,山与泽同高同低。”
“这……”陈轸思索半晌,“于理不合呀!”
“惠施以为,物方生方死,马生卵,鸡长三足。”
陈轸挠头,口中自言自语:“物方生方死,马生卵,鸡长三足。”
“惠施以为——”
“什么乱七八糟的,”惠施尚未说完,陈轸早已火冒三丈,变过脸色,大声呵斥,“简直是个疯子!”转对军尉,“来人,把他的破车掀到一边去!”
话音落处,陈轸怒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轺车,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