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道:“老奴一高兴,竟……竟就失态了。”
“唉,”魏惠王颇是感慨,长叹一声,“寡人为许多人记过功,也赏过许多人,唯独没有赏你,实在是寡人之错啊!说实在的,你的功劳比任何人都大,若是没有你,寡人就是一个聋子,一个瞎子。这样大的功,寡人早该赏你才是。”
“陛下,”毗人泣下如雨,再次叩首,“老奴并非为此高兴。”
“这……”魏惠王大是惊奇,“你不为此高兴,又是为何高兴呢?”
“老奴是为陛下高兴。国有能臣,陛下得之,老奴喜不自禁呐!”
“唉,”魏惠王又是一番感慨,“是寡人低瞧你了。来,坐在寡人身边。”
毗人走过去,亲昵地坐在魏惠王身边。
魏惠王轻轻抚弄他的长发,大是叹喟:“你现在这样,又让寡人忆起从前了。还记得你刚入宫时的模样吗?那时节,六宫失色,所有美人儿都让你比下去了。”
“奴才记着呢,”毗人偎得越发紧了,“那是陛下错爱。”
“以前是错爱,眼下却是真爱了。”魏惠王像拍美人一样拍着毗人,“寡人得你,就如得此宝书。毗人,明日再去,将另外五策也拿过来,寡人这要闭门谢客,读它三日三夜。”
“陛下,”毗人仰起头,“得宝书不如得人。陛下若有此心,奴才明日将那公孙衍请入宫中就是。”
惠王连连摇头。
“陛下?”
“毗人呐,”魏惠王看向书简,“不读完公孙爱卿的书,见爱卿之后,寡人就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想想看,寡人刚一张口,公孙爱卿就会说,‘陛下,这一点微臣已经写在书上了,您没看到吗?’寡人作何回答?你这不是让寡人在臣子面前丢丑吗?”
“陛下,”毗人偎依在惠王怀里,轻叹一声,“奴才知了。”
清晨,太子宫中的后花园里无一丝儿风。
莲池里,一泓清水如明镜一般,零零星星地点缀几叶睡莲。惠施凝视清水中匆匆掠过的云影,慨然长叹一声,脱口吟道:
〖不动之水动兮,乱世流年!
不惑之人惑兮,万事蹉跎!〗
渐走渐近的太子申听得真切,脱口而出:“好句子!”
听到声音,惠施转过身来,长揖:“惠施见过殿下。”
“啧啧啧,”太子申赞道,“好一个‘不动之水动兮’,‘不惑之人惑兮’,楚辞楚韵到了先生口中,当真就是千古佳句啊!”
“何来千古佳句,”惠施苦笑一声,“望水兴叹而已。想我惠施已是不惑之人,迄今仍如一片浮云掠水,划波无痕,由不得伤感呐!”
“先生怎能自比一片浮云呢?先生便作这水中之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