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屁股,抬腿就要离去。
陈轸也爬起来,口中急道:“张子且慢,在下还有一事求问张子。”
张仪扎住步子:“说吧。”
“张子也在此处修习兵学吗?”
“修习兵学?”张仪连连摇头,“不不不,打打杀杀有何意思?”
“那……”陈轸一怔,“敢问张子所修何艺?”
张仪凑前一步,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上卿大人听说过道吗?在下跟随先生修道。”
话音落处,张仪并不揖别,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入一条小道。
张仪的古怪举止使陈轸大是诧异。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陈轸愣怔好一会儿,方才挠头道:“鬼谷士子,领教了。”
走出鬼谷之后,陈轸站在云梦山外的三岔道口,左右踟蹰,不知该去何处。原本与戚光约好在洛阳会面的,但眼下情势,再去洛阳就没必要了。
齐国也是去不得。前番齐魏徐州相王,是他从中穿的线,结果相王不成,闹出一场大战,齐王战败,一口闷气正自没个撒处,此时去投奔,哪里能有好果子吃?再说韩、赵,几年来陈轸一力鼓动魏侯称王,韩侯、赵侯早将他恨得牙齿痒痒的,此时断不容他。不能容他的还不只是赵、韩。纵使偏远的燕国,也会对孟津之事记忆犹新,何况燕国夫人又是大周室公主姬雪,见到是他,还不将他一口吞掉?
陈轸思来想去,竟是无个去处。正自惶然,去往朝歌方向的大道上现出一辆轺车。轺车辚辚而来,在陈轸身边戛然而止,车帘开启,车窗后面两只略显浑浊的老眼眨也不眨地望过来,有顷,一张大嘴咧开,嘿嘿笑道:“马上之人,可是魏王陛下的特使大人?”
陈轸打个惊愣,顺眼望过去,却无法看清来者何人,只好在马上抱拳道:“正是在下。先生是——”
陈轸的话音未落,一个光光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嘿嘿又是一笑:“特使大人的官职大了,自是认不出老朽。”
看到光头,陈轸这才认出是稷下先生淳于髡,心头一喜,翻身下马,深揖一礼:“晚生陈轸见过淳于子!”
淳于髡见状,亦放下车帘,从车上跳下,还礼道:“老朽见过特使大人!”
陈轸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什么特使大人,凤凰落架不如雉,晚生眼下落架了,莫说是雉,连只草鸡也不如了!”
淳于髡似已知晓陈轸的境遇,嘿嘿笑道:“特使大人莫说此话,只要是凤凰,即使落架,也与草鸡大不一样哟!”
陈轸又是一声长叹。
淳于髡嘿嘿再笑两声,语气中加了些关切:“老朽从邺城、朝歌一路走来,看到净是缉捕特使大人的告示。老朽甚想知道,特使大人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