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来这院中干什么?”阎温逼视着十九。
十九看着阎温的视线,又看了看桌上的米粥,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就想索性都说了算了。
她好赖是皇室最后一根正统的独苗,她又跟他老娘长得一样的脸,说了阎温又能把她怎么样?
真杀了吗?十九不信。
可十九看着阎温眼下的青黑,看着他消瘦的下巴,病中形容能好到哪去,可十九依旧沉迷不已。
她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转了几圈,就被她咽了回去。
阎温不会把她怎么样,可也绝对不会接受她,最大可能阎温不会再私下见她。
好容易才能够踏进阎温的世界边缘,就算风刃如刀,就算钢刀刮骨,她也不退半步!
十九脑中急转,想要寻找一个理由,好赖将这茬含混过去,只要含混过去了,她就有信心能顶着这张脸,让阎温一步步降低底线。
“我……我其实……”十九垂下眼,磕磕巴巴,阎温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又要撒谎,将眉头拧死紧,抬手照着桌子,狠拍了一下。
“说!”
十九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看向阎温,正见他头顶摇摇欲坠的玉簪,脑中猛的灵光一闪。
“我……我其实想见见上次买的那个奴隶!”
十九说,“大人忘了吗,当日在马车里答应我,要将人送给我的……”
阎温盯着十九,他对这个小傀儡嘴里说出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掐着眉心,闷咳了两声之后,一阵头晕目眩,真的没有精力再去思索那些乱七八糟的。
“那人还关在水牢中,”阎温说,“陛下若是心急,今日就令人洗刷了给陛下送去……”
阎温说着,朝十九挥手,那意思就是要赶人。
十九好容易进来的,下回再想进来,除非像鸟儿一样生出翅膀。
于是十九立马到,“我不急,我不急……”
阎温闭着眼睛,手拄在桌案上,掐着眉心,不再吭声了,目眩的厉害。
十九慢慢的挪到他的身后,大着胆子,将手指轻轻落在阎温的头上。
阎温睁开眼,刚要皱眉,就听十九道,“大人,我帮你按一下吧,我阿娘就有头疼的毛病,每次犯病了,都是我帮她按……”
十九的力度轻重适宜,阎温本来是要拒绝,但听到十九提到阿娘,他也不由得想起阿娘。
无论多大的人,尤其是伤病的时候,身上疼痛心里难过,第一个想到便会是阿娘。
阿娘这两个字,是阎温一身伤疤化为的铠甲之下最柔软的地方。
十九无意间又戳到了他的软处,阎温起先还紧绷着,而后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