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才莅临寒舍,濯香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何况,还有事情向顾大人请教。”
“哎,还是奴家走吧!”玉生烟叹了口气,却是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
“还是我走吧!”我抢先跨出了门。
“都请留步。”晏濯香在里面叹了口气。
门外等着送客的青年仆从见送不走我,一脸失望地站了回去。
又要画美人又要跟本官探讨学术问题,我以为定会为难了神算子探花郎,却不想,他先将本官放在客厅里继续奉上上品茶,再去画室给美人继续作画,两厢都不耽搁。
我被晾在厅里品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品出的结论是,晏濯香比本官有钱,喝的都是本官买不起的名茶。那位左右看我不顺眼的青年在门外溜达来溜达去,见我毫无节制地品他们家的名茶,不由痛上眉头再入心头,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一步跨进厅来,“顾断……顾大人,小的瞧您在厅里也无聊,不如上我们公子书房转转吧?”
“书房?不会不妥吧?”我合上茶盖。
“妥,妥,十分的妥!”青年极尽热情。
我却之不恭,跟着青年便到了晏濯香的书房。扑面而来的古雅书卷气让我精神一阵抖擞,这书房里的藏书比我书房可多了不止三倍的数量,经史子集无不涉及,孤本绝本,珍本善本,抄本刻本……无不囊括,也都摆放有序,纹丝不乱,桌上笔墨纸砚也都是上上之品。
我想起自己书房,乱得从来找不到想看的书,每逢想起读书,总要发动总管千澜等人替我掘地三尺,方能掘出一个封皮。笔墨纸砚等用度,也都是从牙缝里节省出来,亲历亲为往东西市地摊上淘来。
如此一对比,真真令人自惭形秽。青年见我被打击的模样,舒展着眉头走了,走前还扔了一句警告语:不可擅自乱动书房里的一纸一墨!
远观而不亵玩,可不是我顾浅墨的风格。青年你引狼入室,可怪不得我了。就近掂了卷书到手里,极尽蹂躏之能事,沾了口水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一本翻完再翻下一本。
你藏书多又怎样,本官藏书少又怎样?多了本官三倍不止的藏书,能掐会算,为何只是第三的探花?让你瞧瞧状元郎的厉害!我搬了几本书到地上当凳子,一屁股坐下,继续沾了口水翻书。直到口水所剩无几,我才起身随意溜达,这里瞟几眼那里摸几手。
忽然,一本奇书兀然躺在众多珍本之间,乍然一见,我心跳都快停止。揉了揉眼,我万分不敢相信,探花郎啊探花郎,晏濯香啊晏濯香,亏你平日谦谦君子,一副光风霁月模样,却原来也看这种书!
万千藏书中,唯有此书,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当年本官十五岁,尚在昆仑玉虚峰,懵懂之年偷阅奇书,被师父玉虚子发现,生生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