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开会,当着老宋的面将我一军,明里暗里说我给手下主管漏风分成,就差明说查出来的那主管是跟我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叉他叉的什么玩意儿!”兆悦进军海城六七年,前期靠烧钱站稳脚跟,铺开了海城一多半的盘,如今到了瓶颈期,业绩增长停滞乃至倒退,每个大区总都担着恨天高的业绩指标,互相之间你追我赶是表面文章,针锋相对互下绊子才符合职场背景。越往高层越是暗流汹涌,隋然从海澄对齐放的称呼变化管中窥豹二人关系,估摸两人现在同台竞技,有点“有你没我”的意思。再看她在冰箱里头摸索,不住地往花花绿绿的四洛克(fourloko)上放,隋然警惕地抱紧了自带的保温杯,不自觉联想到一件事:“老汤跟齐总是不是还联系着?王玮昨天早上……特别关心你来着。”交情之间还有上下级关系,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说太明白是挑拨离间,点到为止给不在场的第三方留点情面,于双方进一步同仇敌忾,退一步日常寒暄。海澄是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话外之音,一句“我操”,也不在四洛克上蠢蠢欲动,随手拎出一瓶啤酒,把自己撂倒沙发上,“一对狗东西!”隋然喝了口水,小声地说:“辱狗了。”单指王玮。周五上午高层会议,海澄下午才回庐阳领的离婚证,但王玮问话是昨天早上,也就是海澄跟老汤正式扯证之前,齐放和王玮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当然也不排除海澄自己跟齐放说了离婚的事,但可能性极低。说实话,就当前这社会环境,离婚泰半被视为女方做人方面的失败。无论事业上多强,家庭不完整,女方就有原罪。再加上离婚之后财产分割,双方父母说不定还要一段拉扯,对工作或多或少会产生影响,所以隋然猜海澄应该不会主动跟其他人——尤其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同事。海澄的反应也摆明了没有。男人就不一样,这方面天生一个阵营,背后长舌头一点儿不输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