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泓弛阖上眼,无声地苦笑,心中一片无边的涩然,却也不想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在她的眼中,他早已经卑鄙无耻到极点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如同,她所有的遗憾,最终都被她归结为是他的错,再背负一个与婢女有染的莫须有罪名,也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见宋泓弛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似乎打算就这么无声的默认,石艳妆思及自己手里握着的正是他辞官的折子,更是不由怒焰腾腾,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就连你也耐不住寂寞,打算同身边的婢女厮混?”她冷笑着,言语中强调着“也”字,丝毫没有笑意的眸子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斜斜地瞥一瞥站在他身边好半晌没回过神的巧冬,越看越是不顺眼,顿了一顿便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掌嘴至死!”
此言一出,巧冬自是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宋泓弛眯起眼,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一字一字重重地道:“陛下怎可不问青红皂白,便就草菅人命!”
听他将她的言行判定为是草菅人命,石艳妆双眼发红,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怒意难忍过。“宋泓弛,死在你手里的人,你可曾细数过有多少!?”咬牙切齿地瞪着宋泓弛,她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字来,脸色也随之转为铁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草菅人命!?”
眼见着大内影卫在寝房门口迟疑着,她再次望向巧冬,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狠狠一拂衣袖,重重地一掌拍在桌案上,狠辣地到了三个字:“拖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和相爷是清白的……”巧冬哀嚎着被大内影卫拖了下去,老远还能听到她哀戚的悲鸣。
见着那“淫妇”求饶不已地被拖了下去,石艳妆还不觉解恨,转过身便一把将宋泓弛亲笔撰写的辞官奏折狠命一扔,不偏不倚,正巧就扔在他的脚边,却见白纸黑字,极为分明:“你这算什么意思?!”
“如陛下所见……”宋泓弛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凝着倦意,就连言语也随之变轻了:“臣想辞官让贤,隐居民间,过些平静安宁的日子。”
“辞官让贤,隐居民间?!”石艳妆可以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挑出来,极慢地重复一遍,确定一般细细咀嚼,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尔后,便嗤之以鼻地冷笑:“说得倒好听,你是想带着那个贱人私奔罢?你倒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只要朕一声令下,这天下,便没有你宋泓弛的容身之所!”
“真的与她无关……”应着她冷厉而刻薄的目光,听她将“私奔”二字咬得仿佛要嚼碎一般,宋泓弛胸口一窒,失落像是一枚针,深深浅浅地扎在心间。最终,他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无自嘲地摇了摇头,压低的声音里渐渐沾染了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