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言语冲撞惯了,老夫也是好多次差点没被他活活气死。但一分为二,他的话其实是话粗理不糙。现在非常时期,不能完全依照以往的惯例与做法来区处。府库粮仓那里的确是需要楚天涯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这不是先前咱们就一致认定的么?就算是换作了张知府与老夫亲自前去坐镇,也免不得要看些情面、循些私情,或是顶不住压力、敌不过众人的闲言碎语从而难以为继。天涯或有不太循规蹈矩之处,但我们要看到他的确是干了实事、卓有成效的这一面,不要对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斤斤计较。话说穿了,金银财宝这些东西现在有什么用呢?别的不说,有要是有人拿一锭金子来跟老夫换一个馒头,老夫也是不愿意的。非常事循非常法,天涯虽有失格不法之处,但手段恰是高妙在这一处了。”
“恩师所言极是,学生也正是这么想的。”楚天涯说道,“我大宋吏治百年自有一套规则与法度,但那些都只适用于往rì平常。现在是战乱兵荒时期,必须要有适时的权宜之计。学生无力也无心在短时间内,改变官场与军队里的所存在的这些规则与作风,因此只能因地因时而制宜,采取了这样的权宜之计。有人不服、有人看不惯,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根本不值得在乎。关键就在于,我能够将手里的一碗水担平,合理、公平、公正的将手中的粮食分派出去,这不就行了么?楚某不在乎名声,也没想过在那里干出多么辉煌的政绩从而升官发财。我只想保障太原战乱的这段时期之内粮食分拨有度,不出现有人大快朵颐、有人易子相食的局面。只有这样,才能团结城中所有的军民一致抗敌——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眼见他们师徒二人专执一词,张孝纯还能有何话说?纵然他有千百个理由要将楚天涯这个“标新立异不懂规矩的新人”给撤换,但转念一想,又的确是难以找出一个人来代替他,干好库藏这一块。而且现在是战乱时期,手掌兵权的王禀,比他这个平常占据领导地位的知府更有话语权,那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好吧,本府说不过你们!”张孝纯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怨气,说道,“楚天涯,只要你能公平公正的管好府库与粮仓,本府也就不为难你。现在,这两处地方就是太原城中十五万军民的xìng命与脉搏,你千万不要轻佻任xìng,误了众家xìng命。”
“好了,咱们说点别的。”王禀早就不耐烦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这种庸俗的鸡毛蒜皮事争吵,他说道,“三天之内,女真人就要打到太原城下。按照我们既定的战术,西山义军将会迂回至飞狐、灵丘一带,在险要处切断女真的后路,断其粮道;然后太行九山的义军将会分作十余股,间或对女真大军进行侵扰,使其不敢专心攻我城池。但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女真人已经改变了最初的快速奇袭战法,换作了大张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