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时念及旧情而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悔恨渐渐的只剩下恨,他开始恨身外之人,恨简崇志、恨车里的年轻人、恨当今的皇帝、当今的国家、当今的武林,以及整个天下。
黑夜里,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握着刀,走向了太白山。
……
马车不停地颠簸,林桑在车里费力地将用水泡过的馍馍喂给自己的师父,萧天吞咽得有些困难,但好在是咽下肚了。
真得太瘦了,萧天的面骨都相当清晰,两腮无肉,眼圈发黑,眼窝深陷,遍身的伤痕……实在无法想象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了多少苦,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连续行了快三个时辰,这群年轻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而且深夜无光,看不清道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谢云华出于医者的本能,下马后直接去了车厢里,林桑和秦无涯先后从车厢里出来,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们的衣服,看不见他们的忧心如焚。
车厢里烛光暗淡,人影晃得厉害。高越看着乱动的人影,头昏昏得便靠着孙樱琪睡了过去。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打着瞌睡,突然停下来,想要睡过去总得花些时间。
秦无涯和林桑是绝对不会睡得,他们强行撑着疲倦的身体站在车旁,盯着车厢,仿佛能看到里面的状况一样。
夜深人静,只有马尾不自觉地抽打以及车里谢云华拿放医具的声音。
子时已过去很久了,秦无涯和林桑早就撑不住,靠着车轮打起了鼾,眉头却还是紧紧地锁着。
车帘被掀起,谢云华晃晃悠悠地从车里出来,提着药箱踉踉跄跄地走向一棵树。还没有走到,手一软,药箱掉到了地上,随后谢云华两眼一翻朝后倒了下去,倒地声很大,却没有吵醒一个人以及一匹马……
醒来的时候,谢云华发现自己和萧天盟主一同躺在车里。
车速很慢,有光从外面透过车帘洒进车内,有陌生的交谈声穿过车床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看来是已经进城了,想到这里,谢云华感到了心安与放松,随即坐起身来,撩起窗帘准备探头看看洛阳城内的景象。
“谢兄弟,你醒了。”萧天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健康了一些,整个人除了头发都干净了不少,那是因为昨天谢云华为了给他治伤而用白酒擦了个遍。
“谢谢你了。”萧天谢道。
谢云华说道:“盟主不必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一会到了客栈您可不能泡澡,只能洗洗头。”
“好。”
因为天道盟和唐家一样,在大宋所有城镇里都有眼线,所以他们不能随便找个客栈就住下,必须得是唐家的才行。如今进了洛阳城还没有停车,而且行进得也有些慢的原因就是他们在挨个询问是不是唐家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