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一根手指。
沈昀挑眉:“此话怎讲?”
“没什么,不就是后台够硬嘛。”陶华宁正色道。
专心公务的他恍然又变回了从前的他。
陶甲看得激动不已,瞧着沈昀的目光极其复杂。
自家少爷变成如今先前那般模样一开始是因为他,而现在变回从前也是因为他,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沈昀倒干脆:“既什么都动不了,你且下船。”
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得看着碍眼睛,不如趁早离去。
“我不下。”陶华宁坚定地拒绝,他就要在这里陪着苏青宁,当然表面上的借口当然得有:
“上官途径本地遭遇刺杀,乃是下官治地不利,理应亲自带人护送,以期把大人安全送离。”
这个借口找得好,沈昀竟一下子找不到他的破绽,哼了一声道:
“你的治地是安定县,出了这里,我看你还找得到借口留下来。”
陶华宁没说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昀离开他身边时,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胡须和凌乱的头发,皱了皱眉不客气地道:“蓬头垢面,哪里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样子,也不怕把人吓到了。”
陶华宁探手摸了一把嘴角处的胡茬,硬硬的实在刺手,还有些散落在一旁的胡须乱得不成样子。
他许久未曾照镜子了,真不知道胡子已经肆意生长,再抹了一把头发,几许被发簪忽略的发丝坠落下来,搭在眼角,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叹息一声,突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连声唤来陶甲,让他马上替自己打理。
陶甲一听激动地小跑着上前,听话地替他收拾整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船行在水上发出的流水声。
一个在暗地里掩藏了许久的人看准时机,悄悄地冒出了头,他拱手行礼:“陶兄。”
陶华宁的胡子刚刚刮完,陶甲正在替他梳理头发,他不便动头,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认出他来:“丁翰林?”
他记得他叫丁文山,通过馆选进入翰林院,之前他还在翰林院做编修的时候时常会看到他有意无意地往他跟前凑,还跟他打老乡牌。
不过他在君山县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虽然很有才,但他的风闻不是太好,但到底只是些风流的问题,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错处,妨碍不到什么。
但陶华宁也不大想跟他深交,因而平日里就只是礼貌性地应对一下,点头之交。
今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在下回乡探亲,带着成亲的娘子前往京城,没想到京城一别,陶兄竟然自请到此等穷山恶水之地来任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