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舒服点。裘榆说。
鼻梁上时不时传来由按压引起的酸痛感,裘榆分神想,袁木居然比妈妈还温柔。
好了。许益清收拾垃圾,去睡吧。还是说要先吃点东西?
裘榆挠了挠眉毛,碰到疤时住手:你别想着为了维持这个家表面的和谐忍他,该离就离。我和裘禧巴不得。
不要想不该你想的事。不吃东西是吧?那就去睡觉。要看会儿书也行,去自己房间安静一点。
为什么不该我想。他再踏进这个家一步,我和他任有一个要住医院。
他进医院你进牢?
随便。
许益清又点一根烟:你是他生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做那种事。再来一次,你让那天那么些邻居咋个看你?
我是你生的。裘榆默了几秒又说,随他们,我不在乎。
你看,太幼稚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脑壳太简单了。
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裘榆问,你是不是确定不离了?
我为什么要离?许益清质问他,你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出轨了,证据呢?有没得?
录像在手机里,手机在书包里,至此裘榆却不忍拿出来。他看着许益清,想说什么,半天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反正我亲眼看到了。他说。
许益清:那你就把它忘记。
裘榆领略到一种残酷,分不清是许益清对他,还是裘盛世对许益清。巨大且无名的悲哀和荒唐感令他失语,然后在对峙中败退。
强势几句过后,许益清也颓软,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到高考上,好好学习,到时候天大地大,你不用再忍他,他也烦不到你。
不是我。裘榆被她的论调激起情绪,离婚是你和他离,是你要远离他,你总想我总想我,关我什么事!是你不要忍他!你叫我忘记,你那眼睛,我这脖子,裘禧挨的那一脚,这些总忘不掉吧?
裘榆,离婚不是我和他离,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是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甚至你的家庭,禧妹的家庭......你以为容易,离了以后你和禧妹从此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了你晓不晓得!
许益清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你叫妈妈离婚,离了然后喃?然后怎么办?
然后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裘榆顺着说出所想。
你以为......许益清笑,笑完他,笑自己,你以为好找?你出去看,你爸爸算好的了,还知道留着点钱养这个家。费心费力找,再找来另一个裘盛世,甚至不如裘盛世。
这个世上真心没几颗,你妈我也没那么好运气遇到。
许益清挥了挥烟雾,去阳台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