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回道:“这次老爷出门,妾身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妾身安慰自己、不让自己多想,可接连几天作相同的恶梦,妾身哪里还坐得住?只好上慈恩寺,请惠明大师开释,可大师他真坏,听完他的话,妾身气到不行,扭头就走。”
“他说什么?”
“他说老爷这次出门必会出事,运气好的话失财,运气不好会连命都丢掉,妾身一听不得了,那怎么能啊!想我姚家乐善好施,好人该有好报的呀,可惠明大师竟说……”她小心翼翼地瞥姚生财一眼,闭嘴,沉默。
姚生财一双小眼睛皱得都快看不见啦。“他说什么?”
“他说咱们家的大姑娘八字不好,八岁克母、十岁克父,除非大姑娘立刻出嫁,否则往后府中灾祸不会间断。大姑娘打心底不喜欢妾身,要是我再存下这个念头,姚家后院能不鸡飞狗跳?这分明是挑拨离间。”
如翠见隙接话。“夫人一听不乐意,当场就翻脸走人,可奴婢心想,惠明大师说事一向很准的,因此多嘴问上几句。
“奴婢说我们家大姑娘才十岁,怎样也不能这么早出嫁,能不能暂且把她送去庄子住上几年,可惠明师父说不嫁这事儿就没完,大姑娘不但要嫁,还不能乱嫁,得嫁个克父克母的命硬男子,否则早晚也得把丈夫给克死。
“夫人不信这话,但回府后夜夜作恶梦,即使精神不济还是硬撑着把附近大小庙全给拜过一轮,夫人说,只求老爷平安,其余再不敢多求。
“可奴婢心疼夫人,悄悄地托爹娘在外头问问,有没有惠明大师口中讲的那种男子,爹娘不过几日便找到了……”说到这里,如翠连忙双膝跪地,额头猛往地上磕。“大姑娘的婚事不是下人能多嘴的,只是夫人她……奴婢心疼。”
姚生财对长女本就没有太多感情,妻子是落难的官家千金,当年用钱买回来,本就打着显摆的心思,妻子长得美又懂诗词歌赋,日后到官家妇人跟前帮着交际,多少能给自己几分助力。
可惜妻子不与他齐心,不爱应酬,眼神里又老带着那么几分轻蔑,教他难受啊,要不怎会娶贾姨娘进门?
只是养着养着,发现女儿越长越好,心底还盘算着日后要靠女儿搭上一门好亲,给自家生意来点助力,岂料她竟然克父?
隔日,姚生财进了一趟慈恩寺,与惠明大师谈过大半个下午,临行前请他给女儿及如翠挑选的男子排生辰八字,结论是——天作之合。
一身素服,姚知书跪在母亲牌位前,她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母亲才过世多久呐。可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宠妾灭妻都能做得出来,不过是打发掉女儿,有啥困难?
堂堂姚大户的女儿竟会沦为童养媳?想着,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嘲弄。
姚生财眼底盛着不满